福伯又急又怒,看看门外,又看看油尽灯枯却依然固执的苏晚晴,再看看床上气息奄奄的林琰,老迈的身体因极度的悲愤和无力而剧烈颤抖。他猛地转身,如同一头发怒的老狮子,冲向门口。
“你们敢!”福伯猛地拉开房门,布满血丝的双眼怒视着门外的几人。
门外站着三名身着执法殿黑袍的弟子,为首一人面容冷峻,气息在筑基中期。王腾则抱着双臂,站在稍后位置,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阴笑。柳萱儿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小脸气得通红。
“福伯,让开。我等奉命行事。”为首执法弟子面无表情,语气不容置疑。
“奉命?奉谁的命?是孟长老要问话,还是某些人迫不及待想趁火打劫?!”福伯厉声质问,目光如刀般刮过王腾。
王腾被他看得心头一虚,随即恼羞成怒:“老东西!你一个凡人奴仆,也敢质疑执法殿?林琰勾结魔徒(意指叶辰指控),身怀不明邪宝,苏晚晴包庇袒护,干扰执法!我看你们主仆都脱不了干系!”
“你放屁!”福伯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去撕了王腾。
“拿下这阻挠执法的老奴!带苏晚晴走!”为首执法弟子眼神一寒,挥手命令。
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灵力涌动,就要绕过柳萱儿强行抓人。
“我看谁敢动!”
一声冰冷到极致的清叱,如同九幽寒风吹过,瞬间冻结了门外的空气!
苏晚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中点燃的烈焰!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威压,不顾她身体的枯竭,轰然爆发开来!那是属于冰灵之体的本源气息,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冷冷地扫过门外的执法弟子和王腾,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他们灵魂生寒。
“孟长老要问话,我自会去。”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不是现在。林琰伤势未稳,需要静养。谁敢此刻惊扰于他,便是与我苏晚晴为敌,与我冰灵之体本源为敌!纵使我此刻力竭,拼着引爆本源,也要拉尔等同归于尽!”
“嘶——”三名执法弟子脸色大变,齐齐后退一步!引爆冰灵之体本源?那绝对是毁天灭地的灾难!别说他们几个筑基期,就是金丹长老在此也不敢硬接!这女人疯了!
王腾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腿肚子都在打颤,看向苏晚晴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你…你敢威胁执法殿!”为首执法弟子色厉内荏地喝道,但语气明显弱了下去。
“是警告。”苏晚晴一字一顿,冰冷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回去告诉孟长老,三日之后,林琰若能醒来,我自会去执法殿领罚。这三日之内,谁敢踏入此院一步,休怪我苏晚晴…玉石俱焚!”
最后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为首执法弟子脸色变幻不定,最终狠狠一咬牙:“好!苏晚晴,记住你说的话!三日后,执法殿若见不到你,后果自负!我们走!”他忌惮地看了一眼苏晚晴那决绝的眼神,知道这女人绝对说到做到,不敢再逼,带着同样心有余悸的手下和王腾,狼狈离去。
柳萱儿长长松了口气,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晚晴:“苏师姐!你怎么样?”
苏晚晴强提的一口气泄去,身体一软,几乎瘫倒,被柳萱儿和福伯及时扶住。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点点带着冰晶的血沫,气息更加萎靡。
“没…没事…萱儿,福伯…守住门…谁都不许进…”她艰难地说完,挣脱两人的搀扶,踉跄着走回床边,再次盘膝坐下,颤抖着将冰冷的手重新按在林琰的手腕上,试图继续输送那微弱的本命精元。
福伯看着苏晚晴那近乎自毁的背影,再看看床上毫无生气的林琰,浑浊的老泪无声滑落。他默默走到门口,如同最忠诚的老犬,佝偻着背,死死守在门前,浑浊的眼神中只剩下死志——除非踏着他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再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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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剑宗,天枢殿深处,议事秘阁。**
沉重的玄铁大门紧闭,隔绝了内外。数盏长明灯散发着幽冷的光芒,映照着围坐在巨大黑石圆桌旁几张神色各异的脸。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宗主莫问天端坐主位,面容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只有指尖在冰冷的石桌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秘阁中格外清晰。
执法长老孟千山坐在他左手边,脸色铁青,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他面前的石桌一角,赫然残留着一道深深的掌印裂缝,显然刚才曾怒极拍案。他双目如电,扫视着在座的几位核心长老,尤其是对面那位身着赤红丹袍、气息沉凝的老者——丹堂首座,吴天火。
吴天火此刻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如同锅底。他负责的丹堂天骄叶辰,竟然在万众瞩目下魔化,勾结域外魔头,身败名裂,尸骨无存!这不仅让丹堂颜面扫地,更让他这位首座难辞其咎!尤其是当留影石中那清晰的“暗金魔纹”出现时,他更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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