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魂鬼的咆哮震得仓库铁皮屋顶簌簌掉灰,林观鹤后背撞在墙上的钝痛还未消散,就看见云知夏后背的黑血正滋滋腐蚀她的白衬衫。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云知夏·生命体征下降至67%】的红色警报刺得他眼球发疼。
“夏夏!”
他扑过去时膝盖磕在满地碎砖上,却像没知觉似的攥住她手腕。
云知夏的手指还抓着围巾边角,指尖青得像泡在靛蓝染缸里,“别...先顾你自己。”
她吸着冷气扯出个笑,发梢沾着黑血凝成的痂,“你肩头的伤在渗血。”
林观鹤喉结滚动。
他看见她锁骨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紫,像被泼了墨的宣纸。
胃里突然泛起灼烧感——这是他从小到大护着福利院老人们时才会有的应激反应。
“闭嘴。”
他扯过围巾粗暴地缠住她后背的伤口,动作重得几乎要把人勒进怀里,“再说话我就把你绑在亚历克斯背后。”
“三分钟。”
亚历克斯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林观鹤侧头,看见那外国天师正倚着变形的货架,胸口的十字架碎片穿出染血的衬衫,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但他蓝眼睛亮得惊人,手指在胸口画了个歪扭的十字,“我的主会给我们...三息净化。”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
月白道袍男的笑声像生锈的风箱。
他站在青铜坛后,指甲仍插在掌心,血珠顺着腕骨滴进坛中,“食魂鬼吞了你的血,连锁魂钉都实体化了——你以为你那破符能——”
“闭嘴!”
林观鹤突然吼出声。
他的瞳孔在瞬间泛起金光——破妄眼启动了。
视野里的食魂鬼不再是一团模糊的黑雾,腐肉下的筋脉像红黑交织的蛛网,后颈那截锁魂钉泛着幽绿的光,竟与它背后龙首蛇身的虚影连出一根半透明的血线。
他抓住云知夏的肩膀摇晃,“夏夏!”
“你的阴阳眼能看见那根线吗?”
云知夏疼得皱眉,却立刻闭上眼又睁开。
她眼尾泛红,像被谁狠狠揉过,“看到了...血线连在锁魂钉和虚影的...龙喉?”
林观鹤转头,法剑在掌心转了个花,雷符的紫光顺着剑身爬上来,“亚历克斯!”
“三息够不够你烧了那根线?”
“够。”
亚历克斯扯下胸口的十字架碎片,鲜血溅在银饰上腾起白烟。
他用染血的手指捏住碎片,念诵的拉丁文突然拔高,“以圣父圣子之名——”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十字架碎片中迸发!
食魂鬼发出刺耳的尖叫,它背后的虚影被白光灼得扭曲,连接的血线瞬间变得暗淡。
林观鹤看见它后颈的锁魂钉在发光,那是弱点!
“接住!”
云知夏突然扯下脖子上的银链——那是他去年送她的平安扣。
她把银链缠在他手腕上,“我奶奶说这东西沾过朱砂,能镇邪!”
林观鹤的手指扣紧法剑。
雷符的紫光与平安扣的朱砂红在掌心交织,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食魂鬼的身影再次模糊,这一次他没躲,反而迎着黑雾冲了上去——
“五雷轰顶!”
雷符的光刃撕裂空气的瞬间,林观鹤看清了食魂鬼后颈锁魂钉的纹路。
法剑带着雷霆之势劈下,锁魂钉应声而断!
食魂鬼的咆哮戛然而止,背后的虚影发出垂死的哀鸣,黑雾开始成片消散。
云知夏踉跄着扑过来扶住他,亚历克斯的十字架碎片“当啷”掉在地上。
月白道袍男的脸突然变得惨白,他转身想跑,却被林观鹤一脚踹在膝弯。
“想走?”
“先把怎么养这鬼东西的,说清楚。”
食魂鬼的黑雾还在消散,但林观鹤注意到,那龙首虚影的眼睛虽然闭合,却没有完全消失。
它脖颈处有个极小的红点,像颗将落未落的血珠——那是刚才雷符劈中的位置。
他眯起眼。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没这么容易死。
龙首虚影脖颈处的红点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像被人用烧红的铁签子戳中了命门。
林观鹤握着法剑的手猛地一紧——他听见了某种类似于骨节错位的脆响,从虚影的方向传来。
食魂鬼本已消散大半的黑雾突然开始疯狂翻涌,腐臭的腥气裹着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云知夏扶着他的手在发抖,他能摸到她掌心沁出的冷汗。
“小心!”
亚历克斯的低吼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外国天师刚撑起半跪的身子,染血的十字架碎片突然在掌心灼出焦黑的印记,他蓝眼睛里的光却比之前更亮。
“那东西在吸收食魂鬼的残魄!”
话音未落,食魂鬼的黑雾突然凝成一支由腐肉和黑焰组成的长矛,带着破空的尖啸直刺林观鹤心口。
林观鹤瞳孔骤缩,本能地将云知夏往旁边一推,自己却避无可避——左肩的旧伤本就没愈合,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撞在货架边缘,金属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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