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攥住林观鹤手腕,指尖烫得惊人,“如果三分钟后我没回来——”
“没有如果。”
林观鹤抽回手,把云知夏的手塞进她自己的毛线帽里,“你数到一百八十,我保证把这破坛子砸成渣。”
他低头看她,毛线帽下的眼睛像浸了水的葡萄,“小夏,躲在机器后面,听见雷响再出来。”
云知夏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抠出月牙印,却用力点头:
“我数羊,数到一千只就来找你。”
亚历克斯突然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十字架迸出刺目白光,像把银剑劈开铁锈味的空气。
月白道袍男猛地转头,青铜铃铛炸响成一片乱音,灰衣人踉跄着去捂耳朵,攥罗盘的那个被白光烫得松手,罗盘“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东方的小老鼠!”
亚历克斯用皮鞋尖踢飞一块碎砖,精准砸中灰衣人膝盖,“来和圣主的使者玩捉迷藏?”
他甩动符咒,三张符纸在掌心烧成金蝶,扑向三个天师——金蝶触到月白道袍男时突然炸成火星,男人却笑了,喉咙里的沙哑声盖过清越声线:
“外国的玩具。”
机会!
林观鹤弯腰抄起一块半人高的锈铁皮当盾牌,猫腰窜出阴影。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肋骨,像擂着战鼓——上回在福利院镇凶灵,他也是这么冲的,只不过那时怀里还护着吓晕的张奶奶,现在怀里空着,却比任何时候都沉。
“王真人是吧?”
他把铁皮盾牌往地上一砸,震得灰尘乱飞,法剑“嗡”地出鞘,“用食魂鬼当引子,掺了老子的血符灰,想解上古邪物的锁魂钉——”
他剑尖挑起地上的罗盘,“你当镇灵局是摆设?当老子是给你送血的傻蛋?”
三个天师的脸色瞬间煞白。
灰衣人下意识去摸怀里的符袋,却被亚历克斯的金蝶缠了手腕;
攥罗盘的想捡罗盘,被林观鹤的剑尖抵住咽喉;
月白道袍男还在笑,喉结滚动时,幽绿鬼火从嘴角渗出来:“野路子就是野路子,知道的倒不少。”
他忽然抬手,青铜铃铛的响声里混进婴儿啼哭,“但你知道……这锁魂钉,为什么偏偏要天师的血吗?”
林观鹤的后颈突然冒起冷汗。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轰鸣,上古邪物图鉴的影像疯狂翻页——他看见七道锁魂钉穿透漆黑的脊背,钉尖刻着天师印,而钉身……钉身浸满了天师血!
“因为当年镇压它的,是七个背叛师门的败类天师。”
月白道袍男的声音裂成两半,清越的那个在笑,沙哑的那个在嘶,“他们的血,能解他们的咒。”
他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刺破掌心按在坛口,“而你,林观鹤——”
“观鹤小心!”
云知夏的尖叫混着金属撕裂声炸响。
林观鹤本能侧滚,一道黑爪擦着他耳尖划过,在锈铁皮上抓出五道焦黑痕迹——食魂鬼!
白天被打散的怨炁竟重新凝聚成实体,青面獠牙上还滴着黏腻的黑血,背后浮着七个半透明的锁魂钉虚影!
亚历克斯的金蝶被黑血腐蚀成黑烟,他踉跄着撞在断墙上,十字架裂成两半:
“这不是普通的食魂鬼!它……它在吸收我的圣力!”
灰衣人趁机扯断金蝶,扑向月白道袍男:“真人,邪物要醒了!”
林观鹤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侧滚时撞在碎砖上了。
他看见云知夏缩在机器后面,毛线帽歪在一边,正拼命对他比“加油”的手势,手指抖得像筛糠。
法剑在掌心发烫,雷符的纹路开始发光,他突然笑了,叼着草叶把血吐在地上:
“老子管你什么上古邪物,什么锁魂钉——”
他剑尖直指食魂鬼眉心,“敢动老子的人,先过老子这关!”
食魂鬼的黑爪再次挥下,这次带着腥风,刮得人面皮生疼。
林观鹤踩着锈铁皮跃起,法剑划出金色弧光——他听见云知夏的尖叫混着亚历克斯的祈祷,看见月白道袍男眼底的鬼火更盛,还看见坛口的黑雾里,有个比食魂鬼更庞大的影子,正缓缓抬起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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