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台的青石板在脚下泛着凉意。
林观鹤站在离井三步远的地方,破妄眼视野里,井沿的青苔全成了暗紫色,井口里翻涌的黑雾中,隐约能看见半截红裙子的一角。
他握紧玄铁剑,剑刃嗡鸣着震得虎口发麻——这把跟着他斩过七只厉鬼的剑,此刻竟比他还兴奋。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叼着根从院角揪的狗尾巴草,对着井口挑了挑眉,“老伙计,好久不见。”
井里突然传来“叮咚”一声,像有颗石子落进了深潭。
林观鹤的瞳孔在破妄眼下微微收缩——那黑雾里,有双漆黑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电动车的车灯划破夜色时,林观鹤盯着手机导航上的“望月巷37号”,喉结动了动。
系统面板里新解锁的破妄眼图标还泛着暖金色微光,他摸了摸腰间玄铁剑的鹤纹——这是今早苏妲特意用朱砂重描的,说“新本事配新剑纹,得有排面”。
老宅的木门在他推过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林观鹤没急着往里走,背靠着门柱眯起眼——破妄眼视野里,青砖墙缝里渗出的不是普通霉斑,而是一缕缕淡紫色的鬼气,像被风吹散的线香灰,正往二楼西窗飘。
他勾起嘴角,从外卖箱里摸出半凉的肉夹馍咬了口,油星子溅在牛仔裤上:
“藏得挺深啊,当我还是只能画黄符的菜鸟?”
二楼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像是瓷碗摔碎的脆响。
林观鹤的破妄眼瞬间捕捉到西窗后一团蜷缩的黑影——那东西背对着他,浑身裹着腐烂的灰袍,后颈处露出半截白骨,正抓着块带血的瓷片往嘴里塞。
“喂,吃相难看了啊。”
林观鹤把肉夹馍塞进外套口袋,玄铁剑“唰”地出鞘。
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没像往常那样嗡鸣——破妄眼里,那邪灵的鬼气比之前遇到的弱了两成,连怨气都是散的,“系统说你是‘锁魂煞’?”
“就这?”
黑影猛地转过脸。
林观鹤差点笑出声——那哪是煞,分明是只刚成气候的野鬼,青灰色的脸上还挂着没褪尽的人相,左眼皮上有道和他上周送外卖时撞电线杆留下的同款淤青。
鬼嘴一张一合,发出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哥...哥...”。
“我饿...我好饿...”
“饿了你找阎王爷领饭票去啊。”
林观鹤抄起张缺了腿的木凳砸过去,破妄眼清晰看见鬼气被凳腿撞散的轨迹,“生前偷邻居家供果被打死的?”
“我在社区档案里见过你,王二牛,2018年夏天下暴雨摔进粪坑那小子。”
野鬼的鬼体剧烈颤动,灰袍下露出半截发绿的小腿——正是档案里记录的,他摔断后感染而亡的右腿。
林观鹤趁机掐诀,雷符“啪”地拍在掌心:“净魂咒第七句怎么说来着?”
“‘雷火炼魄,邪祟归墟’——走你!”
青紫色的雷光裹着符咒炸响时,萧宁的战术靴正碾过院角的碎瓦。
她攥着镇灵局特制的探鬼罗盘,指针原本疯狂旋转的弧度,在看见那团被雷火烧成星屑的鬼气时,“咔”地停在了正中央。
她扯下战术耳麦,声音里混着风的呼啸,“林观鹤!”。
“你他妈什么时候——”
“萧队来得正好!”
林观鹤转身,嘴角沾着没擦干净的肉夹馍碎屑,玄铁剑已经收进剑鞘。
“帮我看看这鬼气残留,是不是比上次那只变异食魂鬼弱?”
萧宁的手指在罗盘上顿住。
她见过太多天师驱鬼:有念咒念到嘴瓢的,有被鬼气反噬吐黑血的,最离谱的是个大天师,为了显威风非要等鬼上身后再驱,结果被挠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可眼前这小子,叼着半凉的肉夹馍,用破妄眼把鬼的老底扒得干干净净,雷符甩得比她出拳还利索。
“你这破妄眼...是系统奖励的?”
她伸手戳了戳林观鹤的眉心,被他笑着拍开:
“镇灵局古籍里说,破妄眼是大天师才有的本事,能看穿千年鬼煞的伪装。”
“你现在...才高阶吧?”
林观鹤蹲下身,用剑尖挑起块染着鬼气的碎瓷片。
破妄眼里,瓷片纹路间隐约有暗红的咒印——像条盘着的蛇,和上个月在城南仓库变异鬼身上发现的标记一模一样。
“萧队,”
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你说幽影会费劲吧啦养这些野鬼干什么?”
“变异食魂鬼要七生魂,这锁魂煞要供果...他们是不是在攒什么?”
萧宁的瞳孔猛地收缩。
作为镇灵局特勤组长,她比谁都清楚“幽影会”的传闻——那是群躲在阴阳界缝里的疯子,专搞邪术复苏上古邪物。
上个月局长刚在例会上说,各地镇灵局收到的邪祟报告比往年多了三成,可谁都没想到,第一个摸到线索的是这个总把外卖箱挂在剑鞘上的小子。
“我让技术组查这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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