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动车的前灯划破夜色时,林观鹤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他背着赵警官冲进公司大厅的瞬间,余光瞥见玻璃门倒影里——顶楼某扇窗的窗帘无风自动,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窥视。
“去我办公室。”
沈砚冰扯了扯白大褂的下摆,率先按下电梯按钮。
她的医药包还挂在臂弯,酒精棉球的气味混合着赵警官伤口渗出的腐臭味,在密闭的电梯里刺得人鼻腔发酸。
林观鹤把赵警官轻轻放在沙发上时,对方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沙发垫,右手还死死攥着胸口的警徽。
林观鹤扯过茶几上的毛毯给赵警官盖上,目光扫过小张怀里的木箱,“张哥,调监控。”
“先看看最近三天有没有人进过仓库。”
小张应了一声,把电脑包往桌上一扔就开始敲键盘。
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速滑动,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眶发青——外企程序员的夜晚,他再熟悉不过,只是这次不是修改程序漏洞,而是抓鬼。
“等等。”
小张突然停了下来,鼠标滚轮猛地往后一滑,“林哥你看。”
投影仪的蓝光在墙面上铺开,显示的是公司服务器的后台数据。
原本整齐的时间轴上,凌晨两点十七分的位置像被刀划开了一道口子,数据流呈螺旋状倒灌,每个节点都挂着一串乱码。
最顶端的权限显示栏里,“暗夜使者”四个黑色的字像一滴浓墨,正缓缓晕染开来。
小张喉结滚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个权限……比李总还高三级。”
“我之前查过所有管理层的账户,根本没有这个人。”
林观鹤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系统面板不知何时弹出了新提示: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是否启动符咒感应?】
他摸出怀里的雷符,指腹蹭过符纸边缘的朱砂——这是今早用千年雷击木研粉画的,本打算留着对付更凶的鬼。
“砚冰,关窗。”
他把雷符按在电脑主机上,灵力顺着指尖灌了进去。
符纸腾地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没有灰烬,只有一缕青烟钻进显示器,在“暗夜使者”的名字上凝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
高鼻梁、深陷的眼睛,左眉骨有道疤,最显眼的是眼角那颗泪痣——和仓库顶层望远镜后面那道黑影的轮廓分毫不差。
“幽影会的人。”
林观鹤咬着后槽牙,雷符的热力灼得掌心发烫。
“赵队说的匿名电话,还有九婴封印……都是这孙子在搞鬼。”
沈砚冰突然蹲下来,戴着手套的手指捏住赵警官渗血的袖口。
黑血已经浸透了警服布料,在地板上洇出一朵畸形的花:“阴毒里混着蛊虫。”
她抬头时,法医特有的冷静出现了一丝裂痕,“这种蛊我在东南亚的凶案现场见过,养蛊人必须和施术者有血脉关联。”
赵警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林观鹤赶紧托住他的后背。
老人咳得眼眶发红,却硬是腾出一只手抓住林观鹤的手腕:“福利院……老槐树底下有个盒子。”
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皮,“二十年前……我办过一桩弃婴案,被丢在槐树下的女婴,身上戴的长命锁,和箱子里的纹路……一样。”
林观鹤的呼吸一滞。
系统面板上的“封印稳定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37%、36%、35%……他想起今早送外卖时,王奶奶塞给他的煮鸡蛋还在电动车筐里,蛋壳上沾着她织毛衣的线头。
“小张,定位这个‘暗夜使者’的IP。”
他扯过沙发靠垫垫在赵警官腰后,玄铁剑在脚边嗡嗡作响,“砚冰,你去法医室。”
沈砚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李总的尸体?”
“对。”
林观鹤盯着投影仪上的乱码,雷符的青烟还在影子周围盘旋。
“他死的时候,右手攥着半片槐树叶。”
他抬头时,眼里燃烧着一团火,“我赌那孙子在尸体上留了东西。”
小张的键盘声突然停了。
他转过椅子,在屏幕蓝光里,他的脸色比沈砚冰的白大褂还白:
“IP定位到了……是福利院的老槐树。”
林观鹤的玄铁剑“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他弯腰捡剑时,摸到裤兜里还装着顾清欢今早塞的橘子,果皮上的汁水蹭得手心黏糊糊的——像极了鬼血腐蚀布料时的触感。
他把赵警官交给小张照看,玄铁剑往肩后一扛,“走。”
“先去法医室。”
沈砚冰已经抓起医药包往门外走,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的文件。
她在门口停住,回头时,走廊的声控灯刚好亮起,把她眼底的冷光照得清清楚楚:
“如果李总的死因和‘暗夜使者’有关……”
林观鹤扯了扯外卖服的领口,嘴角扯出一个带刺的笑容。
“我就把他的骨头渣子都烧成符灰。”
他转身时,窗外的月光正好爬上他的后背,把玄铁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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