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黑发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扯着往楼上窜。
林观鹤盯着那团黑浪,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声音——他想起系统任务里突然弹出的提示:
“混沌侵蚀度 + 5%”,想起黑袍人说的“他们发现了”,更想起沈砚冰刚才塞给他的润喉糖,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负一层的安全门在身后“砰”地关上。
三个人的影子被应急灯拉得老长,沿着楼梯往三楼延伸,像三把指向黑暗的剑。
而在他们头顶三楼的某个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混着某个老人嘶哑的尖叫:
“别过来!别过来!那东西又来拖我的脚了——”
林观鹤的跑鞋在楼梯台阶上碾出闷响,沈砚冰的白大褂下摆扫过他手背时带起一阵风,混着消毒水与薄荷香往鼻腔里钻。
萧宁的战术靴踩得楼梯扶手都在震颤,她提前两步冲到三楼转角,反手按住消防栓玻璃罩——那是确认安全的习惯性动作。
“307!”
沈砚冰突然拽住他袖口。
林观鹤抬头就看见病房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白光照在地上,像条被揉皱的银链。
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声刺得人耳膜发疼,还有老人带着哭腔的尖叫:“脚腕!”
“它在拽我脚腕!”
萧宁已经侧身贴墙,单手搭在门把手上冲两人点头。
林观鹤摸出张镇惊符攥在掌心,另一只手虚扶着沈砚冰后腰——
这女人刚才在楼梯间摔了一跤,此刻膝盖还在发抖,偏要咬着牙说“没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瞬间,林观鹤的破妄眼自动开启。
眼前的世界像被泼了层墨,天花板的顶灯在黑雾里晕成模糊的光斑,靠窗的病床上,八旬老人正弓成虾米状,枯瘦的脚踝上缠着根青灰色的绳子——
那根本不是绳子,是鬼魂的指甲,正泛着腐肉般的青黑。
“爷爷别怕!”
沈砚冰快步上前,手指搭上老人手腕测脉搏。
她的声音难得带了温度,“我们是来帮您的。”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过来,突然瞪得滚圆,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林观鹤身后:“他...他又站在那儿了!”
林观鹤脊梁骨一凉。
他转身的同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墙角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立着道模糊的人影。
白大褂、黑框眼镜,胸口染着大块暗褐色的痕迹,凑近看能分辨出是凝固的血。
最诡异的是那张脸,五官像被揉皱的白纸,只在眼窝处洇着两团暗红,像浸了血的棉花。
“陈...陈医生?”
沈砚冰的声音突然发颤。
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工作牌,照片上的男人戴着同样的黑框眼镜,胸口别着“市立医院外科主治医师”的胸牌。
“三年前值夜班时坠楼...当时我刚调来,在停尸房见过他遗体。”
阴风吹得窗帘“哗啦”作响,顶灯开始疯狂闪烁。
陈医生的影子突然拉长,青灰指甲“咔”地掐进墙面,水泥碎屑簌簌往下掉。
林观鹤的玄铁剑嗡鸣着出鞘,锁魂链从袖口滑进掌心——这链子是用百年雷击木芯混着黑驴蹄子锻造的,专门克这种带执念的怨鬼。
“萧宁,封门窗!”
他反手甩出镇惊符拍在床头,符纸腾起幽蓝火焰,老人立刻发出长长的喘息,脚踝上的青灰指甲“滋啦”一声缩回。
萧宁已经抄起椅子抵住门,又摸出强光手电对准陈医生:
“这孙子身上怨气不对,像被什么东西催过。”
陈医生的影子突然扭曲成蛇形,朝着林观鹤脖颈缠来。
他手腕一抖,锁魂链“唰”地甩出,银链裹着金光精准套住鬼魂的腰。
怨鬼发出刺耳的尖啸,白大褂下的躯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青紫色的腐肉——
那是坠楼时被摔碎的肋骨,正从胸腔里刺出来。
“沈法医,他生前有什么执念?”
林观鹤拽紧锁链,掌心被勒出红痕。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提示“混沌侵蚀度+8%”,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最近几起失踪案、停尸房的黑雾,看来都和这陈医生脱不了干系。
沈砚冰翻出手机快速划拉,屏幕光照亮她紧绷的下颌线:
“当年结案报告说他是自杀...但尸检记录里,他右手食指骨折,指缝有墙皮碎屑。”
她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坠楼前抓过什么,拼命想爬上来。”
锁链突然剧烈震颤。
陈医生的脸终于清晰了一瞬——那是张被恐惧扭曲的脸,眼镜片裂成蛛网,嘴角扯到耳根,发出含混的呜咽:
“救...救...”
林观鹤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能感觉到锁魂链传来的灼痛,那是怨鬼在拼命挣脱。
沈砚冰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指尖轻轻搭在锁链上,体温透过金属传来:“他在说’救救我‘?”
“还是’救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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