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看见纹身,会更加信任我。"
他嘴角扯出微微的弧度,声音低沉只有她能听见。
钱朵朵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剪开裤管,露出病人左腿上一道狰狞的伤口,
已经缝合,但红肿发炎的边缘显示情况并不乐观。
"朵朵,麻醉药准备好了。"乔佑习端着托盘走过来,声音温润严肃。
"病人姓名?"她戴上橡胶手套,手指灵巧地检查着伤口。
"陆远。"病人自己回答,灰蓝眼睛紧盯着她的动作,
"三十二岁,血型O型,无药物过敏史。"
钱朵朵挑了挑眉。
很少有病人能这么专业地报出自己的医疗信息,除非受过特殊训练。
她拿起麻醉针剂,在灯光下检查液体透明度。
"手术前麻醉,要说遗言吗?"
她忽然俯身,发丝垂落时带起阵阵幽香。
陆远的目光注视着朵朵,明显紧紧收缩起来,喉结上下滚动。
钱朵朵注意到他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
"我的遗言是..."陆远的声音突然变得轻佻,
"希望主刀医生能赏脸共进晚餐。"
手术室门口外面,传来重重的"冷哼"。
钱朵朵不用看也知道是任卫国,他固执地留在手术室外的门口等她。
"专注手术,钱医生。"任卫国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钱朵朵没有理会,将麻醉剂缓缓推入陆远的静脉。
她注意到,常规剂量的麻醉剂似乎对陆远效果不佳。
他的眼皮只是轻微下垂,意识仍然清醒。
"再加一支我带来的麻醉剂。"她轻声对乔佑习说,调整了输液速度。
陆远的眼睛,瞬间睁大,灰蓝色虹膜中闪过了然,随即会意地放松了身体。
钱朵朵知道,这个病人对麻醉剂有异常耐受性。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钱朵朵专注于清理伤口感染部位,植入钢板,缝合。
整个过程陆远都异常安静,只有在她触碰某些敏感部位时,肌肉会不自觉地绷紧。
"钱医生的手法一点没有生疏。"缝合接近尾声时,陆远突然开口,声音因为麻醉而有些含糊。
钱朵朵的针线停顿了半秒。
没有说话,用镊子夹起一块沾血的纱布,快速完成了最后几针缝合。
她摘下手套,发现掌心被器械硌出深红的印子。
"完美。"乔佑习的眼睛闪着光。
他伸手想替钱朵朵擦汗,却被她偏头躲开。
病人突然低笑出声,钱朵朵转头时,正对上灰蓝眼睛里的玩味。
"钱医生。"他因麻醉未散,而含糊的嗓音带着低低的调侃,
"你丈夫一直在门外站着呢!"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方术山银白的鬓角首先映入眼帘。
"手术很成功。"钱朵朵脱下手套,对老人点点头,
"但病人需要特殊护理,他对麻醉剂的耐受性..."
"异常。"方术山接话,眼神锐利地扫过陆远,"我们知道。"
任卫国站在方术山身后,看着认真专注严肃的朵朵,这才是正常的带刺玫瑰花。
乔佑习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那位一直等候的秘书低声交代了几句。
秘书听完,神色明显松缓,朝钱朵朵和方术山点头致意:"
多谢几位,后续若有需要,会再联系。"
乔佑习看向钱朵朵:
"我得留在这里照看病人,你们先回吧。"
任卫国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揽过钱朵朵的腰,淡淡道:"走了。"
钱朵朵任由他带着往外走,临出门前,回头冲乔佑习眨了眨眼:
"师兄,可别太辛苦。"
乔佑习无奈摇头,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到手术室。
而门外,任卫国的指尖在她腰间微微收紧,低哼一声:"还看?"
钱朵朵笑而不语,任由他带着自己上了车。
第五天
任锦玉带着几个弟弟回来了,她们洗完澡整理了一下后。
在家休息了一天,这天早上几个人去大院的食堂吃饭。
任锦玉站在食堂门口,纤细的手指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的确良衬衫,两条麻花辫又黑又长,
虽然上面补了几个补丁,但是少女的阳光美丽一点没有被遮盖住,反而衬得肌肤如雪。
"姐,那个死胖子又盯着你看。"三弟任锦乐凑过来,眼神不善地瞥向那个胖子。
任锦玉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张二壮,那个仗着爹是团长就横行大院的二流子。
张二壮年龄21岁,张二壮的爹张团长年龄40岁是最近几个月新调来的。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脸上不动声色。
食堂嘈杂的人声里,她分明听到身后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在现在这个灾情年代,像张二壮这样壮也也是大院独一个。
张二壮穿了身半新的军装,他爸的,绷在他身上勒出几道滑稽的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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