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是没有寄托体这个说法的,估计莱肯再怎么努力,也只是留下了小部分的精神碎片,便是梁瀛在精神核心看到的那个异状。
“你不怕他们直接杀死这只亚雌?”梁瀛挑了挑眉。
“他们不会的。”莱肯淡淡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要想逼我说出数据下落,他们必须有筹码,否则不会轻易动阿特拉斯。”
“最差的结果,就是他们不打算继续研究,就这样让我干躺着耗死我,然后杀了阿特拉斯。”莱肯耸了耸肩,“但比起个虫来说,我更相信权力,那些虫也没让我失望。”
“对了,研究院也有虫在用雄虫精神力做控制雌虫脑部的研究。”莱肯随口提了一嘴,“还好我醒得早,不过这实验也没什么可行性……”
莱肯温柔地替眼神呆怔的亚雌擦了擦脸,这只虫似乎有了一些微弱的反应,缓缓朝着他的方向转了转眼珠。
“那个实验失败了,里面有几只精神海完全损毁,像机械一样只能听从指令来反应的雌虫。”
“如果已经不需要再利用舆论了,那就不要将他们推向台前,让他们回家吧。”
回家吧,从这个不慎误入的泥潭中出来,虽然只剩下一副躯壳,但还是回家吧,回到那个平凡又温暖的家,偶尔侍弄花草,刷刷星网,没有事就能窝在蓬松的被子里睡一下午的家。
梁瀛恍然,一切都串上了。黎塞留在前几次轮回中,或许是不满莱肯的条件,转而在阿特拉斯身上进行脑部实验,试图控制这只雌虫影响莱肯,但是最后自然是失败了。
而当莱肯看着他的那只亚雌和身边其他雌虫一样面色麻木地冲向战场,便用精神力给他的雌君带去最后的解脱。
这只雄虫过于自信,又过于轻视公爵的残虐程度,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还未发生。
眼前的莱肯蹲在阿特拉斯身前,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又放在脸庞蹭了蹭,这只雄虫竟然撒起娇来:“阿特拉斯,快点醒来吧,我想你啦。”
莱肯的眼睛红了,用手指摸了摸阿特拉斯没有表情的脸庞:“受苦了……”
受苦了,误入这片沼泽的每一只虫。
第四军也没多好过,主星三年的清洁活动和街道站岗执勤都被第四军的雌虫光荣承包,其他军团的虫和警卫虫长出一口气,终于卸下了为邻里三瓜两枣的扯皮疲于奔命的重担,并默默为第四军上了三炷香。
特里斯坦颓废了很多,他不再到处沾花捻草,见了梁瀛也只是笑了笑,然后就被身旁的基兰一脚踹进去扫厕所了。
第四军和第一军议和休假,军部罕见放了一周假,基兰和他前去看望洛德,这只雌虫胡子也不刮,在公寓楼里扮野虫,把基兰都吓了一跳。
“你……”基兰神色复杂,他看不下去曾经的得力下属变成这个模样,却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德一直开着光脑,里面有雅纳斯曾经给他发过的一段视频,投影到了墙上,从梁瀛走进来就一直放着,不知道这只虫已经看了多少遍。
梁瀛停下来,将花瓶里干枯的花枝取下来,换成了一只水仙。
这是原本属于雅纳斯的信息素,属于那个总是照着镜子的臭美的娇娇虫。
视频里的金发雄虫跑向了花圃,拉着举着光脑的虫的袖子,转头笑着:“来来来,呆子,看我种的花都开了!”
举着光脑的虫情商有些无药可救:“雄主,准确来说是我们种的,我来撒种浇水施肥翻土,你来拍照修图打卡……”
“说什么呢你这只木头虫!种子不是我选的吗?浇水的时间不是我定的吗,施的肥不也是我挑的,翻土的铲子不是我买的吗!”雅纳斯瞪着眼来拍这只虫的脑门。
举着光脑的虫欲言又止,半天挤出来一个是。
花圃里的花五颜六色,布局虽然乱七八糟,但是突出一个生机和鲜艳,有种抽象的艺术风格。
雅纳斯让镜头后面的虫拍了几张,又觉得不够,自己抢过了光脑,推着这只略显局促的虫走到镜头前:“我要拍你。”
深黄眼睛,黑色寸头,肌肉结实的雌虫站在花旁边,一个姿势都摆不出来,半天吞吞吐吐地说:“雄主,我不好看的……”
“住嘴!你是匹配我雅纳斯的雌虫,以后不论哪只虫问你,都必须说颜值满分。”雅纳斯一贯蛮不讲理。
洛德缩了缩脑袋,因为这句话羞耻得脸色发红,半天在雅纳斯的指示下,两手托着自己的脸僵硬地扯开嘴笑了一下。
像是偷花贼被抓到在这罚站似的。
镜头后的雅纳斯忍不住嗤笑一声,轻声骂了句“呆子”,看着雌虫无措地看向他的眼睛,又用气音道了句“我爱你”。
那个时候他们刚匹配上,对于雅纳斯来说,他短暂地逃脱了那个令虫窒息的侯爵府,他将要和他的虫开始无忧无虑的新生活,爱意在最浓烈的时候,藏都藏不住。
和基兰商讨完军部事宜的洛德倚靠在门边:“雄主说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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