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地上黯淡的SS-009盒子,又指着气息微弱的当康,最后指向我,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哀牢山尸蛟!万寿宫蟠螭!现在又是神农架当康!侍神宗这帮倭孙子,跟特么开了导航似的,总能找到这些上古凶兽遗种!他们布下邪阵,搞出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死了那么多忍者,连四天王和那种…那种怪物(他指了指天空)都惊动了!结果呢?尸蛟的蛟元,最后进了老王肚子!蟠螭的兽元,喂了青椒!这当康的本源獠牙之力,刚才要不是老王体内那玩意儿暴走,我看也得被吸过去!”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他们图啥?损兵折将,连SS-009这种邪器都当诱饵丢出来,最后就为了给老王和青椒送‘外卖’?还他妈是送货上门、强行投喂的那种?!刚才那遮天蔽日的鬼爪子,拍飞了三老,就为了掩护静香他们跑路,顺便…顺便再刺激一下老王体内的‘定时炸弹’?这他妈哪里是抓叛徒抢邪器?这分明是…分明是…”
“养蛊!” 陈铁山扛着铁锹,瓮声瓮气地接了一句,他古铜色的脸上也满是凝重,“用这些神兽凶兽当饲料,喂老王和他手上那条蛇!喂得越肥,他们越高兴?刚才那鬼爪子,就是怕咱们把‘饲料’,就是那四个瘪犊子打死了?”
谢慕和萧媚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谢慕的判官笔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留下焦灼的痕迹:“难道…守哥的‘叛变’,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用他来刺激王尚?或者…是某种‘测试’?”
张天尊、玄武真人、妙音仙姑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审视与前所未有的凝重。
刚才联手镇压我体内暴走邪神之力的过程,让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恐怖潜质,以及…被强行喂入的、多种神兽本源之力在其中发酵、融合的诡异状态。
竟然连我体内的圣人血脉都要压制不住了。
玄机子轻轻抚摸着竹杖上的裂痕,看着地上那黯淡的SS-009盒子,又看了看虚脱的我,最后望向侍神宗消失的天际。
那清澈如婴孩的眼眸深处,仿佛倒映着一条由无数阴谋与兽元铺就的黑暗之路。
他苍老平和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沉重与悲悯,在山谷的废墟与悲风中缓缓响起:
“饲虎者,投之以肉,非为善,乃欲得其皮骨。然饲虎易,饲魔难。投食者所饲非虎,乃…八岐之卵。饲之以万兽精粹,养其凶戾,壮其魔胎,待其破壳噬主、祸乱苍生之际…或行收割,或纵其毁天灭地,皆为…黄雀所求。王尚小友…”。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你已身在鼎中,为药引,亦为…魔胚。投食者所谋,非一域一地,乃…借八岐之乱,覆此乾坤。此局…名为养狼,实为…灭世之引。”
养狼?灭世之引?
玄机子这最终的判词,如同九幽深处敲响的丧钟,每一个字都带着万载寒冰的冷意和千钧巨石的沉重,狠狠砸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侍神宗,或者说他们背后那能召唤阴影巨掌的恐怖存在。
耗费如此心血,牺牲护法,甚至不惜以SS-009邪器和刘一守为棋子,就是为了不断用上古神兽的精华兽元喂养我体内的八岐神魂?
将其催熟、催化成一具灭世的魔神之躯?
最终,是为了掌控这魔神?还是…仅仅为了释放这头魔神,让它在华夏大地上肆虐,完成某种终极的毁灭与清洗?
山谷的风呜咽着,卷起祭坛的碎石与灰烬,掠过当康破碎的岩甲和它那失去光泽、充满茫然与悲怆的赤红兽瞳。
投喂的“饵”已吞下,环伺的“狼”已露獠牙,而手握灭世引信的“饲主”。
其真容与最终的目的,如同那阴影巨掌探出的无尽黑暗深渊,深不可测,令人绝望。
玄机子的判词如同冰锥刺进骨髓,山谷里只剩下当康粗重痛苦的喘息和碎石滚落的窸窣声。
养狼?灭世之引?
侍神宗那群疯子,他们不是在追杀我,他们是在养猪!用一头头上古遗种当饲料,催肥我体内这颗名为“八岐”的炸弹!
“妈的…拿老子当培养皿?”我撑着膝盖站起来,体内被强行压下的八岐神魂还在隐隐躁动,混杂着蟠螭的阴寒、当康的蛮荒土腥气,搅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右臂的纹身滚烫,像烙铁嵌在皮肉里。青椒在我手腕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鳞片冰凉。
“老王…”袁宝捂着脑袋,脸色比当康还白,“这活儿…咱们是不是接得太大了点?”他声音发飘,显然还没从刚才那毁天灭地的阴影巨掌里缓过神。
“大?再大也得扛!”陈铁山把铁锹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溅起几点火星子。
他古铜色的脸上横肉紧绷,眼神凶得像要吃人,“倭孙子敢算计到咱头上,迟早把他们那破庙一锹铲平!”
谢慕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当康庞大的身躯旁,判官笔蘸着朱砂,在它破碎的岩甲边缘画下安魂定魄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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