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衿到了她身边，俯下身子道，“你我扯平了。”

皎然咬了咬舌头让自己勉强清醒，她费力道，“去……去你大爷的扯平，我从来……没想过杀你。”

他说是，“可，你还是利用了我，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我坦白？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但凡你抓住一次，也不至于有今日。”

她都快被他整死了，他现在才来跟她翻旧账，皎然心里头无奈极了，这人还真是睚眦必报，欠他一分，他要讨回万分。

皎然忍着痛说，“你……我记住你了，你别……被我找到机会，我一定……杀了你。”

那样亲近的两个人，到了如今就变成了喊打喊杀的样子，穆衿嘲讽一笑，“等你今日还能活下来，再找我算账吧。”

皎然失血过多，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了。

他长长地叹息，靠近了道，“要不，你哭一哭吧，流几滴泪，我看会不会心疼，这样你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冰冷刺骨的话落在皎然耳朵里，她悔恨极了，为什么她竟从来不知他的真面目，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他。

天旋地转，一切在她眼里都变成了模糊的墨迹。

这疼痛到了后来便麻木了，但她也彻底睁不开眼睛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看着苍白如纸的皎然，想起从前她蹦蹦跳跳飞奔过来递给他海棠花。

凤凰雏拿到了《高山寿》，二人准备离开了。

这一趟虽走错了几步，但如今总归是全部都完成了。

两人正往前走，凤凰雏同他说以后种种。

以后？以后。

穆衿念了两句以后，忽然，他决然地转过身便朝着潭水的方向跑去。

他后悔了，以后如果没有皎然，那还会有张然，赵然，李然么？可能是有的，但他们都不是皎然，任何人都不是他的皎然。

皎然只有一个，世间无人能取代。

他要带走她，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留在这里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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