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马自达 RX-7 如同幽灵般穿梭在东京午后拥挤的车流中,引擎的低鸣被淹没在城市的喧嚣里。
安室透(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有些泛白。
他透过后视镜,警惕地观察着后方的车辆,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跟踪。
副驾驶座上,织田律蜷缩着,依旧昏迷不醒。
宽大的黑色衬衫衬得他愈发纤细脆弱,银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座椅上,几缕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颊边。
他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也因为高烧和伤痛而不时地轻颤一下,发出模糊痛苦的呓语。
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此刻只剩下破碎的苍白,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琉璃人偶。
安室透的视线落在织田律身上,紫灰色的瞳孔深处是复杂的暗流汹涌。
Silver Rhythm。
与琴酒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更是组织里讳莫如深的禁忌。
最近沸沸扬扬的传言——他已被琴酒以雷霆手段清理门户,尸骨无存。
可眼前这个浑身透着被虐痕迹、高烧昏迷、从琴酒势力范围内逃出来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公安卧底?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深水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是自己的战友!此刻正身负重伤,命悬一线!
但……组织的情报网错综复杂,陷阱无处不在。
万一这是琴酒设下的一个局?一个针对潜伏在组织深处的其他卧底(比如他自己)的致命诱饵?
白色跑车最终驶入一个老旧居民区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是他众多安全屋之一,位置隐蔽,设施齐全。
停稳车,安室透迅速下车,绕到副驾驶,小心地解开安全带。
接触到织田律滚烫的身体时,他眉头蹙得更紧。
不再犹豫,他俯身,一手穿过对方膝弯,一手托住后背,将人稳稳地抱了出来。
安全屋不大,但干净整洁,弥漫着安室透惯用的清爽皂角气息。
安室透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安置在唯一的单人床上,动作尽量放轻,避免牵扯到他可能存在的伤口。
织田律在身体接触到柔软床铺的瞬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无意识地往被子里蜷缩。
安室透迅速行动起来。
他拿出医药箱,动作麻利地先给织田律测量了体温。
电子体温计发出急促的蜂鸣——39.8℃。
高烧持续不退!
安室透面色凝重,立刻拿出强效退烧贴敷在织田律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似乎让他稍微舒服了一点,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许。
接着,安室透拿出注射器和退烧针剂。他掀开毯子和衬衫下摆的一角,露出织田律腰侧一小片冰凉的肌肤。
针尖刺入的瞬间,昏迷中的人身体猛地一颤!
“呃……”
一声压抑的痛苦哼声从干裂的唇瓣间溢出,那双紧闭的狐狸眼眼睫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即将醒来!
安室透手上动作极稳,快速推完药液,拔针,用棉球按住针孔。
就在他处理针口的短暂几秒——
织田律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先是充满了高烧带来的混沌和茫然,如同蒙着厚重水汽的玻璃。
视线没有焦点,本能地扫过陌生的天花板和床边模糊的人影。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那层水汽如同被利刃破开!
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受惊野兽般瞬间凝聚起来的犀利警惕!
身体在虚弱不堪的情况下,依旧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姿态——他猛地往后缩去,试图远离床边的人影,动作牵扯到身后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呃……咳……”
他蜷缩起身体,剧烈的咳嗽让他单薄的肩膀不住抖动,破碎的喘息中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恐慌,“……你……”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安室透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温和:“别紧张。你刚才在小巷里晕倒了,撞到我。我看你情况很不好,就把你带回来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医药箱和织田律额头上的退烧贴,“你发高烧,非常危险,我刚给你打了退烧针。”
织田律急促地喘息着,狐狸眼警惕地盯着安室透,像要把对方从里到外扫描透彻。
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有着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深金色的短发打理得很清爽,穿着米白色的休闲夹克,气质温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练。
看起来很像个……热心的普通市民?
但织田律怎么可能相信这种巧合?
他是从哪里把自己“捡”回来的?那条诊所后巷?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脏。
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必须想办法联系黑田长官!否则……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然而,身体是诚实的。高烧和伤痛带来的剧烈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又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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