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苏先生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了半天。苏先生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真的能帮我找到阿秀的头吗?
不管怎样,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翻出当年埋阿秀碎骨时,偷偷藏起来的一块她衣服上的碎布,那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夜色渐深,城市的喧嚣渐渐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寂静。我揣着那块碎布,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西巷。
西巷果然像传说中一样荒凉。出租车停在巷口就不肯往里开了,司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说里面“不干净”。我付了钱,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那条黑暗的巷子。
巷子很深,两侧是破旧的平房,墙皮剥落,窗户玻璃大多碎了,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地面坑坑洼洼,散落着垃圾和碎砖块,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熟悉的铁锈味。
我心里一紧,握紧了口袋里的碎布。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时间快到子时了。苏先生说他会在这里等我,可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破旧窗户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泣。
“苏先生?”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巷子里回荡,显得有些发颤。
没有人回应。
我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机照亮——是一个布娃娃,破旧不堪,脸上的五官都掉光了,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身上穿着蓝布碎花的衣服,跟阿秀那件旧袄子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是阿秀!
“林墨……”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钻进我的脑子里,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带着一种怨毒的快意。“你来了……”
我猛地抬头,看到巷子尽头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蓝布碎花的旧袄子,没有头的脖颈,正对着我,缓缓地抬起“手”,指向我身后。
我僵硬地转过身,手机的光束照过去——
苏先生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起来温文尔雅。可他的手里,正提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被一块黑布包裹着,形状圆圆的,像是一颗……头。
“苏先生?”我惊呆了,“这是……”
“林先生,久等了。”苏先生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他掀开黑布的一角,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颅,脸色青白,眼睛紧闭着,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正是阿秀的脸!只是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水滴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很快就汇成了一小滩深色的水渍。
“你……你怎么会有阿秀的头?”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混乱。苏先生不是来帮我的吗?他怎么会提着阿秀的头?
“帮你?”苏先生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向前走了几步,手里的头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头发上的水珠溅到我的脸上,冰凉刺骨。“你以为,阿秀为什么只缠着你?为什么那些风水大师见了你就发疯、就割头?”
我后退了几步,背脊撞到了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不止:“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知道真相了。”苏先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刀子,刺穿了我的伪装,“三年前,阿秀被抓回帮会,受尽折磨,是谁在她临死前,还假惺惺地说要帮她?是谁在她死后,偷偷处理了她的尸体,却独独把她的头藏了起来?”
“不……不是我!”我急忙辩解,“我没有藏她的头!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没找到?”苏先生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头颅,“那你看看这个!”
他把头颅的脸转向我,用手指轻轻拨开阿秀紧闭的眼皮——
那双眼眸里,没有眼白,全是漆黑的瞳孔,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出一个场景:
昏暗的小黑屋里,阿秀被绑在椅子上,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疤脸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刀,狞笑着。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穿着跟我当时一模一样的衣服,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我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
疤脸一刀砍在阿秀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然后,那个人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接住了从阿秀脖子上滚落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放进布袋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不!!!”我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猛地捂住了眼睛。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不记得?”我滑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脑子里一片混乱,过去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又有一些陌生的画面涌现出来。
我记得我确实向大当家求情了,但大当家没同意,反而觉得我碍事。疤脸折磨阿秀的时候,我是不是真的在旁边看着?甚至……甚至在阿秀死后,我是不是因为某种扭曲的心理,偷偷藏起了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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