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太走后,张桂兰赶紧照她说的做了。可那黄皮子似乎铁了心要跟王老五过不去,当天晚上就又来了。
这次它没附身,而是在屋顶上跑来跑去,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时不时还对着屋里“吱吱”叫。张桂兰吓得抱着孩子躲在炕上,用被子蒙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王老五则缩在炕角,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念叨:“别找我……别找我……”
突然,屋顶上传来“咔嚓”一声,像是瓦片被踩碎了。接着,一个黄乎乎的东西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王老五的枕头边。张桂兰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看,吓得魂都飞了——那是一只死鸡,脖子被咬断了,血还在往下滴,正是她家前几天丢失的那只老母鸡!
“啊——!”张桂兰发出一声尖叫。
就在这时,王老五突然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死鸡,然后猛地扑过去,抓起死鸡就往嘴里塞,连毛都不拔,吃得“咯吱咯吱”响,嘴角流着血和鸡毛,那模样跟野兽无异。
张桂兰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桂兰醒来时,发现王老五不见了,炕上只留下一堆鸡毛和血迹。她疯了似的跑出屋,只见王老五正蹲在院墙角,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着一块石头不停地砍,嘴里念叨着:“砍死你……砍死你……”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鸡的还是他自己的。
屯里人闻讯赶来,看到这场景都吓坏了。李老汉赶紧又去请胡老太太,可胡老太太来了之后,只是叹了口气,说:“这黄皮子下了死手,怕是没救了。它这是要把王老五的魂魄磨没,让他变成行尸走肉。”
从那以后,王老五彻底成了个废人。他不再说话,整天蹲在墙角,要么抓着泥土往嘴里塞,要么对着空气“吱吱”叫。而他家的怪事更是层出不穷。先是米缸里的米莫名其妙地减少,明明盖得严严实实的,第二天早上却少了一大半,缸底还留下几个梅花状的小脚印。接着,柜子里的干粮、挂在房梁上的腊肉,也总是不翼而飞,每次丢失的地方,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臊味。
张桂兰知道,这是黄皮子在报复,偷他家的粮食。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还要照顾疯了的丈夫,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屯里人可怜她,时不时地送点吃的过来,但每次送来的东西,不出三天准会消失,气得张桂兰直哭。
“这可咋活啊!”张桂兰坐在门槛上,抱着孩子抹眼泪,“那挨千刀的黄皮子,咋就跟我们家耗上了呢!”
有天晚上,我跟着我爹去给张桂兰送点玉米面。刚走到王老五家附近,就听见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笑,尖声尖气的,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爹让我在外面等着,他自己进去了。没过一会儿,他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脸色煞白:“快走!快走!别进去!”
我问咋了,我爹心有余悸地说:“我进去就看见王老五跪在地上,对着墙角磕头,嘴里喊着‘黄仙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墙角那儿蹲着个东西,黄乎乎的,看身形是只大黄皮子,正用爪子指着米缸,嘴里‘吱吱’叫着,像是在说话。张桂兰吓得躲在炕角,一动不敢动。”
我听得头皮发麻,赶紧跟着我爹跑了。
从那以后,王老五家的怪事更邪乎了。有屯里人半夜路过,看见他家窗户上映着两个影子,一个是王老五,另一个是个佝偻着身子的黄影,像是人又像是兽,两个影子在屋里晃来晃去,还传来“吱吱”的叫声和王老五的哭喊声。
转眼到了年根,屯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只有王老五家冷冷清清,一点年味都没有。张桂兰实在没办法了,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把王老五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可没过几天,娘家那边就传来消息,说张桂兰回去后也不对劲了,整天说胡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念叨着“黄仙爷别找我”,跟王老五当初的症状一模一样。娘家人吓得赶紧把她送了回来,还请了个更厉害的道士来。
那道士来了之后,围着王老五家转了一圈,眉头紧锁:“此乃黄皮子中的‘讨债鬼’,积怨已深,寻常手段难除。”他让村里人找来七根桃木桩,按北斗七星的方位钉在王老五家周围,又在门口挖了个坑,埋了一把糯米和黑狗血。
“今夜子时,此妖必来。”道士说着,拿出几张符,贴在门窗和桃木桩上,“届时我会做法,请雷神镇邪,你们都待在屋里,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到了半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躲在屋里,透过窗户缝往外看,只见王老五家上空阴风怒号,飞沙走石,那些桃木桩上的符纸在闪电中发出金光。
突然,一声巨响,像是炸雷在头顶响起。紧接着,我听见王老五家传来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不像人也不像兽,听得人浑身发抖。我爹紧紧捂住我的耳朵,但那声音还是钻了进来,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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