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默,去年夏天在秦岭深处一个叫“落魂村”的地方待过一段时间。这村子名字邪性,据说是因为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早年间吊死过一个新媳妇,从那以后,村里就没断过怪事。而我听到的最瘆人的,是关于“大头鬼”的传说。这事儿不是我亲历,全是听村里开小卖部的王大爷絮叨来的,可他说的时候,眼神里的恐惧实在不像是装的,加上后来村里接二连三出的事,让我这外来人也不由得汗毛倒竖。
落魂村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两边是高低错落的土坯房,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夯土。村西头那棵老槐树最扎眼,树干粗得要三四个人合抱,枝桠像鬼爪一样朝天伸展,夏天也没多少绿意,反而透着股阴森。王大爷的小卖部就在老槐树斜对面,一个低矮的瓦房,门口挂着个褪色的红灯笼,一到晚上,灯光昏黄,映着老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说不出的诡异。
第一次听王大爷提大头鬼,是个闷热的傍晚。我买了瓶冰镇汽水,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马扎上歇凉。蚊子嗡嗡地飞,远处传来几声狗叫,衬得村子格外寂静。王大爷吧嗒着旱烟袋,看着老槐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小陈啊,晚上没事别往村西头那几条巷子钻,尤其是过了亥时。”
我随口问:“咋了大爷,那边不干净?”
王大爷吐了个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干净?何止是不干净。那几条巷子深,拐角多,黑灯瞎火的,以前就出过事。村里人都说,那儿住着个‘大头鬼’。”
“大头鬼?”这名字挺新鲜,我来了兴趣,“什么样的鬼?”
“什么样?”王大爷压低了声音,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好像怕那鬼听见,“那鬼啊,头大得邪乎,跟身子不成比例,跟个磨盘似的顶在脖子上。脸煞白,没一点血色,眼睛凸出来,跟灯泡似的,直勾勾地瞪人。最吓人的是那嘴,咧得能到耳根,嘴角还挂着涎水,滴答滴答的……”
他描述得太具体,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怪异的形象,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王大爷接着说:“这鬼专挑晚上出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人路过的时候,‘忽’一下就冒出来!”他突然把手往我眼前一伸,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哈哈哈,吓着了吧?”王大爷干笑两声,又恢复了严肃,“被它吓到的人,轻的魂飞魄散,回家就发高烧说胡话,精神失常;重的……当场就没气了。以前村里有个胆大的后生,不信邪,半夜走那条路,结果……”王大爷没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吧嗒着烟袋,眼神里满是恐惧。
我当时只当是老人吓唬人的故事,没太当真。落魂村偏僻,这类传说少不了。可没过几天,村里就真出事了。
出事的是村东头的李二柱。这小子二十多岁,平时吊儿郎当,天不怕地不怕,喝酒了还敢拍着老槐树说“老东西,敢下来跟爷喝一杯不”。那天晚上,他在邻村喝酒喝到半夜,摇摇晃晃地往家走。路过村西头那片巷子时,已经快子时了。
据第二天早上发现他的人说,李二柱瘫在巷子口的墙根下,浑身筛糠似的抖,脸色青灰,眼睛瞪得溜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大头……头太大了……”问他怎么了,他就只会重复这几句,眼神涣散,像是丢了魂。
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了,说他是受了极度惊吓,邪祟入体,开了些符水喝,也不管用。李二柱就这么疯了,整天缩在墙角,看到有人过来就抱着头喊“大头来了”,吓得村里的小孩都不敢靠近他。
这下,王大爷的话在我心里重了分量。我特意绕到村西头那片巷子看了看。巷子确实深,曲里拐弯的,两边是高墙,墙头上长着杂草。白天还好,阳光能照进来一些,可到了晚上,肯定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几个拐角,阴影特别重,一看就像是藏人的地方。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第二个出事的人出现了。这次是个半大的孩子,叫石头,才十二岁,平时调皮捣蛋,胆子也大。出事那天,他去邻村同学家玩,回来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抄近路走村西头的巷子,结果一直没回家。
石头他娘急得不行,叫了村里人打着手电筒去找。找到巷子深处一个拐角时,大家都吓傻了。石头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眼睛还睁着,直勾勾地盯着巷子上方的夜空,脸上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要喊什么却没喊出来。手电筒的光打在他脸上,那表情看得人脊背发凉。
村里人赶紧把他抱回家,请医生来看,医生摸了摸脉搏,摇了摇头,说已经没气了。石头他娘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这下子,落魂村彻底炸开了锅。之前还有人将信将疑,现在两条人命摆在这儿,由不得人不信。村里的老人都说,这是大头鬼又出来害人了,让各家各户晚上千万别让孩子出门,大人也尽量待在家里,把门窗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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