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德妃寿辰,皇上自然会前来庆贺。
不过,皇上并不愿见太多人,便陪着德妃在宫殿后的池塘旁漫步。
岸边柳树低垂,柳枝轻拂水面,几只天鹅悠然游弋,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周遭静谧至极,唯有微风拂过柳叶的沙沙声。
姜兰见阮才良去与友人喝酒,便简单与祝以寒说了几句,随后以肚子不舒服为由,向祝以寒告辞离去。
祝以寒见状,也不再挽留。
她本就是为见六皇子而来,如今六皇子对她态度冷淡,她也没了继续留在皇宫的心思,打算就此离开。
毕竟,她精心准备的礼物里,还藏着一封饱含思念之情的信,倾诉着对六皇子的心意,可如今看来,这封信怕是难以送到对方手中了。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示意侍从推着她离开。
姜兰在宫中绕了许久,终于在宫殿后院的花园里见到了皇上。
她连忙快步上前,恭敬地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今日心情似乎格外不错,语气和蔼地说道:“起身吧。朕正好还想找你,六月就快到了,和亲之事也迫在眉睫,到时候你得好好收拾一番,来宫里学习相关礼仪。”
姜兰垂下眼眸,心里带着几分忧虑。
和亲并非小事,届时还需经过皇宫一系列的检查。
如今她怀着身孕,恐怕是有点难办,看样子到时候只能多花些银子去打点疏通了。
可一想到爹娘留下的家产早已被王府挥霍殆尽,她心中便满是无奈与苦涩。
姜兰再次抬眸,眼中满是恳切:“臣女明白。只是臣女近来有件烦心事,实在不知如何解决,只能恳请皇上为我做主。”
皇上微微皱眉,关切问道:“怎么了?”
“臣女爹娘去世将近十年,离世时给我留下一笔嫁妆。如今臣女即将和亲,正想带着这笔嫁妆一同前往,可仔细一查才惊觉,王府竟早已将我爹娘留下的财产挥霍得一干二净!”
说着,姜兰眼眶迅速漫上一层水雾,晶莹的泪珠簌簌滚落。
她本就生得容貌昳丽,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添几分楚楚动人,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德妃在一旁听得眉头微蹙,开口问道:“可有证据?”
“回娘娘,臣女绝不敢欺瞒。若皇上与娘娘不信,大可派人彻查。”姜兰声音哽咽,紧接着,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残缺不全的字据——那上面还留着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这是当初表哥给我立下的字据,本应将我爹娘留下的财产分毫不差地归还于我。可当我发现财产被挥霍一空,质问他们时,他们竟直接将字据烧毁,妄图将此事彻底掩盖!”
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半张字据,指尖不住地微微颤抖。
皇上闻言,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语气中满是疑惑:“这些年,朕给安王的赏赐也不算少,按理说王府不至于缺衣少食,为何要动你爹娘的财产?”
“回皇上,我舅母生性极为吝啬,王府的钱财她分毫不舍得用,却独爱挥霍他人财物。此前,我偶然看过她记录的账本,这些年,王府积累的财富早已数额惊人,堪称富可敌国。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敛聚如此多的钱财究竟有何目的。而且,我还时常撞见舅舅偷偷写信与朝中大臣往来……”
后面的话,姜兰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
要知道,即便民间富商太过富有,都会引来朝廷忌惮,更何况是手握兵权、身居高位的王爷!
德妃也有了疑心,“难道安王是打算要造反了?”
听闻此言,皇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低。
他神色凝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下颚的胡须,沉声道:“安王手握的权柄确实过重,如今又大肆敛财,长此以往,的确是个心腹大患。”
德妃一听,心中大惊,连忙劝道:“皇上,您难道要治罪王府?这万万不可!安王才刚打了胜仗班师回朝,若是此时骤然降罪于他,恐怕其他大臣会心生寒惧,觉得皇上凉薄寡恩,不利于朝堂稳定啊!”
皇上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目光转向姜兰,语气郑重:“姜小姐,如果你所言句句属实,待你出嫁那日,朕会下旨,命王府将你爹娘的家产尽数归还。若是他们拿不出来,朕便直接抄没王府全部财产,用以补偿于你。”
德妃听闻皇上此言,不禁眼前一亮,赞同地点点头:“皇上圣明!如此一来,既可以敲打安王,让他收敛锋芒,又能顺势削弱王府财力,可谓是一箭双雕!”
听到这承诺,姜兰眼眶瞬间泛红,双膝跪地,重重磕下头去:“多谢皇上!谢皇上恩典!”
“你父亲当年为国捐躯,只为守护家国安宁。如今你又远嫁和亲,王府不仅侵吞你的嫁妆,还暗藏不轨之心,这般行径,朕岂会坐视不理!”
德妃见状,眉眼弯成温柔的月牙,轻声细语道:“你叫姜兰是吧?等你入宫学习礼仪时,若得空,便常来本宫宫里坐坐,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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