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笑了笑,随即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眼神变得深邃。“所以,有些以前觉得不能告诉你,或者告诉你你也不一定能完全理解的…猜想。现在,或许可以讲给你听了。”他调整了下姿势,让阿米娅靠得更舒服些,仿佛要讲睡前故事。
“第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守望者’。”博士的声音如同沉入古老的岁月,“很久很久以前,在泰拉这片大地还未有名字,人类还行走于阳光之下的时候。有一个科学家,她叫普瑞赛斯(Preserver)。她有一只宠物,一只聪明的…猞猁?或者别的什么。文明崩塌前夕,普瑞赛斯做了一件疯狂的事,她把她的爱人封存进石棺,希望他能跨越时光去拯救未来。而她自己,则选择与文明一同消亡,只留下她的意识…或者说她的‘使命’,融入了一种后来被称为‘源石’的东西里,等待着被继承。”
“那只宠物呢?”阿米娅轻声问,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好奇与悲伤。
“它活了下来。”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悠远,“带着对主人的记忆,带着那份沉重的‘守望’使命。它跨越了漫长的万年时光,看着人类消失,看着新的种族在源石的影响下诞生、争斗、兴衰。它像一个孤独的医生,在文明崩坏的边缘游走,回收危险的技术,阻止可能毁灭一切的疯狂,却又一次次地…在尊重个体选择和完成使命之间痛苦挣扎。它见过太多悲剧,背负着旧世界最后的影子,试图守护新生的火种,却常常被误解,被敌视。它…就是我们认识的凯尔希。她不是转世,她是活生生的,从那个毁灭的时代走来的…遗民。她的代号,AMA-10,或许就是那个时代留给她的印记。”
阿米娅的呼吸微微屏住,眼中充满了震撼。原来凯尔希医生那万年冰封下的沧桑与孤独,那深不可测的知识,那近乎偏执的守护…根源在此!
“第二个故事,关于一场‘错误’的战争。”博士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冰冷的讽刺,“守望者并非全知全能。在萨卡兹的苦难达到顶点,复仇的火焰即将焚毁一切时,守望者判断,必须阻止。她认为萨卡兹的魔王试图利用名为‘黑冠’的权柄进行疯狂的复仇,那会引发席卷整个泰拉的浩劫。于是,她说服了高卢、维多利亚、莱塔尼亚的军队,组成了联军。她亲自担任总指挥,目标直指萨卡兹的心脏——卡兹戴尔。”
“她…率军攻打卡兹戴尔?!”阿米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的。”博士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甚至阵前斩杀了当时的魔王。但代价是惨重的。她自己也身受重伤。就在那时,特雷西斯…特蕾西娅陛下的兄长,抓住了机会,给予了她致命一击。守望者…凯尔希,倒在了卡兹戴尔的战场上。联军溃败,卡兹戴尔化为废墟。讽刺的是,她试图阻止的灾难并未因此消失,反而因为这场战争,让萨卡兹的苦难和仇恨更加深重。特雷西斯因此崛起,最终导致了…特雷西娅陛下的悲剧。凯尔希后来…以某种方式‘回来’了。但这场战争,被她自己评价为‘不应为人所知,也不该被模仿,更不能被原谅’。这是她漫长守望生涯中,最深的伤痕,一个用更大的错误去阻止错误的…悲剧。”
阿米娅沉默了,小手紧紧抓住了博士的衣角。她终于理解了凯尔希医生面对萨卡兹时,那份深藏的复杂情感,那份沉重的负罪感。
“第三个故事,关于一个…‘仓促的句点’。”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讥诮,“就在不久前,为了对抗一个…来自源石网络深处的、名为普瑞赛斯的巨大威胁,也就是那位‘守望者’最初的主人遗留的、失控的意志。凯尔希…再次做出了选择。她切断了与Mon3tr的联系,独自进入险地,试图获取预言家留下的帮助。她像个战士一样,直面那恐怖的敌人,甚至设下陷阱。但是…”
博士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荒谬感:“那个敌人,普瑞赛斯,早已不是实体。凯尔希的陷阱,被她轻易反制。在一场力量悬殊的对决中,凯尔希…被瞬间源石化,然后粉碎。她的牺牲,短暂地阻止了普瑞赛斯的侵蚀,但也仅此而已。讽刺的是,指挥这场关乎泰拉存亡的最终战役时,这位万年的智者却似乎…犯了一些‘低级错误’。她没有联合泰拉的其他力量,孤军奋战;她误判了敌人的状态,显得…有些急躁,甚至…有点‘降智’?有人说,这是为了给新的故事让路…也有人说,她太累了,万年的重担压垮了她最后的判断。最终,她化作了源石的尘埃。只留下一个线索:找到石棺,或许能复活她。而她的老伙计Mon3tr,在沉寂后,似乎…正在变成她的样子。”
故事讲完,休息舱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阿米娅靠在博士肩上,琥珀色的眼眸失去了焦距,沉浸在三个跨越万年的沉重故事里。守望的孤独,战争的罪孽,牺牲的仓促…凯尔希医生的一生,如同一幅用血与泪、智慧与谬误绘就的悲怆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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