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马超的信,指腹反复摩挲"共击曹贼"四个字,像在数上面的墨痕。"马孟起真乃忠良之后!"他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盏跳了两跳,"当年令尊与我同列讨董联盟,今日他的儿子要为父报仇,我刘备岂能坐视?"
跪在堂下的使者猛地抬头,眼底泛起水光:"刘使君若肯出兵,马超愿以......"
"不必说。"刘备挥了挥手,转身时广袖扫过屏风上的山河图,"都是为汉室除贼,何谈条件?"他走向使者,亲手扶他起身,手掌按在对方肩头时,指力重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且回凉州,告诉孟起,我这里整顿兵马,月内必出汉中,与他东西夹击!"
使者退下后,厅门"吱呀"合上。
刘备望着案头的沙漏,细沙正"沙沙"落进下盏。
他摸出藏在袖中的密报,上面是法正的笔迹:"匈奴左贤王部已过雁门,预计十日可平。"他的拇指划过"十日"二字,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主公好手段。"陈子元的声音从廊下传来,青衫未系,显然是从书斋一路跑来的,"表面应下马超,实则等匈奴战事结束,凉州打成一锅粥时再收渔利。"
刘备转身,见他手里捧着卷兵书,封皮上"冯翎"二字被翻得发旧。"元直有话直说。"
陈子元将兵书摊开,手指点在"冯翎郡"的位置:"马超若破长安,曹操必然回防,冯翎就成了真空地带。"他抬眼,目光像把淬了毒的剑,"张飞张益德,最善打这种突袭战。
若以他为主帅,郭嘉为军师,带一万精骑出褒斜道......"
"翼德性如烈火。"刘备皱起眉,指尖敲着案几,"当年在徐州,他醉酒失城的事......"
"可他更懂骑兵。"陈子元打断他,"郭嘉善用奇谋,两人互补。"他的手指沿着地图划向凉州,"等马超与曹操杀得两败俱伤,我们占了冯翎,进可夺凉州,退可守汉中——这才是主公的'东西夹击'。"
刘备沉默了。
他望着厅外的银杏叶被风卷得打转,想起昨日诸葛亮在《隆中对》里写的"跨有荆益,保其岩阻"。
最终,他抓起笔在军令上盖了印,朱红的印泥像滴新鲜的血:"就按元直所说。"他抬头时,眼角的细纹里浮起抹笑意,"告诉翼德,这次若拿下冯翎,朕许他喝十坛绵竹春。"
许都的校场上,战鼓敲得地皮都在颤。
曹操望着远处排列的十万大军,甲胄映着日光,像片翻涌的铁海。"主公,急报!"传令兵的马蹄溅起泥点,"马超前锋已过霸水,离长安城不足三十里!"
曹操的手猛地攥紧缰绳,掌心的汗浸透了皮手套。
他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洛阳,马腾带西凉军入城时,也是这样的天气。"传朕的令!"他的声音盖过了战鼓,"大军提前一日出发,许褚率虎豹骑开路——"他的目光扫过队列里的吕布,对方正用方天画戟挑着块烤肉,"奉先,虎牢关就交给你了。
若让刘备那大耳贼钻了空子......"
吕布抬头,方天画戟"当啷"坠地。
他望着曹操腰间的倚天剑,突然笑了,露出满嘴沾着肉屑的牙:"主公放心,某的方天画戟,既能斩马超的头,也能砍刘备的腿。"
风卷着沙粒扑来,迷了众人的眼。
曹操望着远处被染成血色的天空,突然想起马超信里的最后一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摸了摸腰间的剑,剑鞘上的龙纹硌着掌心——有些仇,一旦种下,便如燎原之火,再难扑灭了。
校场的号角突然拔高,像根刺扎进云层。
十万大军开始移动,铁蹄声震得城墙上的瓦片簌簌坠落。
远处,长安方向的天空,正翻涌着比乌云更浓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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