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的光晕映照着朱红色的房门,门上那大大的金色“喜”字显得格外醒目。屋内,红烛高烧,烛焰欢快跳跃,将满室映照得红彤彤一片。
宋青睨端坐在婚床上,房外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客人的哄闹声。手指搅在一起,福儿跟她说了,今天并没有看到驸马爷的妹妹来。
不来就不来。
又过了许久,门从外面推开,又关上。一动一响拨动着宋青睨心上紧张的弦,这几月来,光顾着生气。
现在这个时候,她从没设想过今天的情形。此时此刻,她才觉得紧张。
大红盖头下,宋青睨看到自己身前停下的长靴。清越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体贴的问:“难受吗?”
宋青睨如实点头,又想起母后的嘱托,又摇头。
头顶一声轻笑,步伐走远,拿起来什么东西,又沉稳的走过来。
盖头被掀开,宋青睨抬眸。眼前之人,一袭红袍加身,玉冠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束着。腰间束着白玉腰带,佩环叮当,嘴角微微上扬,含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儒雅风姿的君子风范尽显,却又在这喜庆之日增添了几分肆意。
宋青睨愣神,心中酸涩,却又不好发作。她后来想了许久,这不关陈烛影的事。
偏过头压下眼底水汽。
陈烛影自然看到了宋青睨的模样,从未见过她这般柔弱的样子,自觉嫁给陈家委屈了宋青睨,他低声说:“累了就把发冠卸了吧。”
说完,便亲自给她拆头上的凤冠,边拆边说:“委屈公主了,公主若是不适应,烛影绝不逾矩。”
宋青睨并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冷硬的说:“不关你的事,不必如此。”
陈烛影动作一顿,“是跟我没关系,那等今日夜深了,烛影就到别的房去吧。”
宋青睨微微皱眉,遵从礼仪惯了的她想起嬷嬷今天说的话,她说:“你若是出去被人看到,别人会怎么评价我这个公主,新婚之夜就和驸马分房睡?”
陈烛影还在为她拆发饰,她目不斜视僵硬的指着床旁边的柜子,“那里边还有一床被褥,咱们就在一张床睡,不过分开盖被子。”
拆完最后一个玉簪放在梳妆台上,陈烛影顺势拿起梳子,轻柔的将发丝放下梳了起来,“如此也好。”
原本紧张的情绪在陈烛影的轻声细语下,困意逐渐上来,忙了一天,此时感觉到非常疲倦,心里觉得陈烛这个人挺好说话的。
“陈烛影,我困了,你不要再梳了。”她习惯的带着命令说。
陈烛影看着她恹恹欲睡的样子,“公主去里面躺着吧,我去端盆热水来。”
宋青睨起初还防备的看着陈烛影,确定他真没别的想法后,才自己尝试着去解开繁杂的衣物。
结果越扯越乱,她刚想对陈烛影说让自己的婢女进来,谁知陈烛影已经迅速的出了房间。
宋青睨低头看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将腰带扯的极松,然后如同金蝉脱壳,先脱手臂,然后从层层衣物之中钻了出去。
陈烛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床边那一团衣物,哭笑不得,金丝腰带的那处,被生生扯的扯成了死结。
他将热水放在地上,把婚服拾起,费了好些力气才打开,规规矩矩的叠好。他看着床上睡到里面缩成一团背对这边的宋青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拿出一根锦帕打湿,拧干,坐到床上,踌躇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手伸进被子隔着温热的锦帕替她擦洗着脚。
收拾完了,又替她将被子掖好,从柜子中搬出一床被褥摊在外床。
褪去喜服,他躺进去,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竖日。
陈烛影准时醒来,他习惯性的向里侧转过去。
宋青睨躺在里侧面对他,陈烛影眼底清明。睡着的宋青睨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散落,几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鼻翼微动,偶尔还小口呼吸着。
他压低声音起身,将床幔拉上,自己穿好衣服,从梳妆台拿起昨晚从被子中摸过来的一块布。
本准备用梳妆台的簪子,想到是宋青睨带到驸马府的东西,他又放下,找到了一个锋利的东西将自己的手指划破,血滴在那块布上。
悄声走到门前,打开门,对候在外面的福儿说:“你给公主拿一套衣服来。”
随后将自己手上的叠好的布交给她,“把这个给宫里跟过来的那个嬷嬷。”
福儿眼睛飞快的眨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是,驸马爷。”她恭敬的接过他手中的布,行礼后便退下了。
回到房间里,陈烛影坐到书案上等着宋青睨醒来。期间福儿来将衣服放下后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片刻过后,床幔里响起宋青睨的声音,“福儿……福儿。”
宋青睨揉着脑袋,皱着眉头,福儿干什么去了,怎么都叫不应,她缓缓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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