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大会结束之后,大街小巷都是对这个盛事的讨论,“你还记得那个蛇一样的薛大讼师吗?”卖菜的贩子说。
接话的是来买东西的顾客,“诶,我还记得,当时真的很像是一条大蛇了,怪瘆人的……”
“那说明人扮相扮得好。”另外一个路过的人接了一嘴。
薛竞君在铺子里,拨弄着算盘,楚人凤走进来。
“薛老板,这一次可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还说我,楚老板,难道不是吗?”薛竞君放下手里的毛笔。
“这一次,多亏你提出的这个想法,不然我也赚不到这么多。”楚人凤笑着说。
“说到这个,我要去给我七妹妹多给点分成。”薛竞君听他这般说,下一秒就想到了薛君怜。
楚人凤正要对她说着点什么,就听到外面敲敲打打,热闹非凡。
“今日有哪家要娶亲吗?怎么没听说?”薛竞君好奇地走出来。
楚人凤站在她的身后,一起看。
就见是差人敲着锣鼓,有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熟悉模样。
薛竞君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立马就招手“来人呢,快去家里报信,说大哥哥中了!”
立刻就有小厮飞快地跑走。
只见日头高悬,十里杏花香里夹着铜锣脆响。薛兰昭勒住青骢马,红绸袍角被西风卷起,露出内衬的月白细葛,他在马上整了整仪容。
石板路尽头,薛家门口已聚起人影。报子们猩红的差服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为首的老报子眼尖,铜锣往腰间一别便小跑着迎上来:“可是薛探花回府?捷报辰时三刻就到了,老丈人带着阖家老小在门口候着呢!”
房梁间悬着的红绸正被风吹起,扑簌簌地飘,薛兰昭望着那个熟悉的大门——前几年落第归来,他面对这扇大门的时候,心里多是丢脸和羞耻和没脸见人的感觉,还有对父母的愧疚之感。
此刻门口的牌子上新添“恭迎新科探花归家!”的朱漆还未干透,顺着木纹往下淌,像极了薛老大和王梨英对薛兰昭的心血付出。
“来了来了!”眼尖的刘英叫嚷起来。
一时之间,薛家人都整齐划一地往薛兰昭来的方向看过去。
薛兰昭骑着马,到了薛家门口,翻身下马,对着站在人群前面的薛老大和王梨英一挥袍就跪了下去。
“爹!娘!孩儿,中了!”薛兰昭激动地说着,话语里都带着颤音。
“好好好,我儿归来就好!”薛老大高兴,急忙扶住他的胳膊。
王梨英也高兴,指尖触到儿子簇新的红绸直裰,突然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薛碧君一下子就按住王梨英的手,“哥哥,辛苦,爹娘,快让哥哥起来吧!”
王梨英和薛老大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人起身。
薛老大高兴,扬声吩咐:“放鞭炮!一路敲打,先去郊外家庙,开家庙大门,迎接探花郎回家!”
薛君如之前得的那只五彩鹦鹉,此刻站在薛君如的肩膀上,突然扑棱翅膀,激动地叫喊起来:“登科!登科!”
薛兰昭一看,乐了。
薛家其他人忙着打点差人,然后又说了一声,先随着薛兰昭一同去家庙,之后再离开。
那些差人收了银钱,笑着说客气了。
薛君意看着薛兰昭,整个人是容光焕发的,一张面皮生得好,国字脸,非常的端正,要是在现代的话,这要去当公务员也是超级合适的人选。
薛君意心里想着,难怪能当探花郎,这浑身的气度的确非常的儒雅周正。
于莲娇轻轻拍了拍她“发什么愣,赶紧上马车,随大家一道去家庙!你不是早就想看家庙开大门是什么样子吗?”
薛君意闻言,笑了笑,“来了,娘。”
一路吹吹打打,薛竞君也得到了消息,橙琉县很多人都得到了消息,说薛家大郎中了探花,一时间好多人纷纷前往薛家家庙观礼。
只见张叔远远瞧着就看见来人了,和早上就安排来的几个家丁和奴仆,就一道开始提前沿路放鞭炮。
只见烟雾缭绕中,薛兰昭一身红袍端坐在马上。
薛老大几人抄近路赶在薛兰昭的前面到了家庙。
待到薛家人都到齐之后,围观的百姓也差不多站定之后,薛老大才中气十足地喊“祖宗有训,非家中出了状元及第或是对江山社稷有大益处之人,不得开大门。今日我儿薛兰昭,寒窗苦读二十几载,屡次不中,时至今日,中了!薛定文携薛家上下敬告祖宗!”
薛君意看着薛老大激动的样子,在人群中找了找,和纪连枝对上眼,就放下心来。
薛家所有男丁一起喊“开中门!迎探花!”
薛君意头一回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宗族使命感,那种有荣共焉的感觉太震撼人心了。
只见紧闭的大门,在几个家仆的共同使劲之下,缓缓打开。
薛兰昭戴着黑官帽,穿着红袍直裰,脚蹬一双黑色的皂靴,下马,他扶正官帽,站在山门处,缓缓往上走。
薛兰昭眼中含着泪水,这一条上坡的路,他走过二十多次,爹娘都说他是家中长子,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只有他知道,能做到如今是多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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