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唤醒他…唤醒他的办法呢?!”田翠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沾满泪水和粘液的手猛地抓住沈崇山的衣袖,“‘黑匣子’里!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母亲…她一定留了后手!她…”
沈崇山缓缓摇头,动作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山岳。“‘黑匣子’…是墓碑…也是钥匙…但不是给他的。”他看向田翠,目光锐利如刀,“它…是给你的。”
“给我?”田翠愣住了。
“明玉…她早就预见到了…敏儿的选择。”沈崇山的声音带着穿越时空的悠远和深沉的痛楚,“她知道…如果真有这一天…敏儿一定会不惜一切…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哪怕…燃烧自己。所以…她把‘普罗米修斯’计划…最终的真相…和…唯一的…‘钥匙’…留在了‘黑匣子’里…但解开的权限…是敏儿的戒指…和他的…生命烙印…”
生命烙印…
贺兰敏的生命烙印…随着他的意识沉寂…被封锁了?!
巨大的绝望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田翠淹没!母亲留下了救赎的钥匙,但开启钥匙的权限…却掌握在已经无法苏醒的贺兰敏手中!这是一个死循环!一个无解的局!
“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田翠喃喃自语,失神的左眼茫然地扫过病房,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旁边一个连接着她生命体征的仪器屏幕上。屏幕上,除了她的数据,还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忽略的窗口——那是连接着隔壁病房、贺兰敏生命体征的同步监测。
代表贺兰敏脑电波的曲线…是一条令人绝望的、近乎休眠的平线。
然而…
就在田翠目光触及那条平线的瞬间!
她的左眼视野猛地一阵剧烈波动!眼前那层血色薄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起来!那条代表贺兰敏脑电波的平线…在她的“视界”里…竟然…扭曲了!
不!不是扭曲!
是那条平线下方…极其深邃的、仿佛意识最底层的黑暗中…
无数极其微弱、却异常活跃的、闪烁着不同色泽的…光点…如同夏夜荒野中飞舞的萤火虫…正在…无声地搏动、闪烁、流动!
它们彼此连接、交织、湮灭、重生…构成了一幅庞大、复杂、充满混乱却又隐含着某种奇异韵律的…星图!
这是…什么?!
贺兰敏沉寂的意识海深处…潜藏的东西?!
田翠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的通感能力…在失明和“火种”冲击后变异的能力…竟然能“看”到意识层面的微观活动?!
“苏晚晚…克隆体…”田翠猛地抬头,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那个克隆体…在哪?!”
沈崇山眉头紧锁:“在别墅地下最底层的超低温封存舱。能量核心被你的意识回归强行压制后,载体处于不稳定状态,随时可能崩溃。只能暂时冻结。你问这个干什么?”
“带我去看她!现在!”田翠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挣扎着,不顾身体的虚弱和剧痛,推开沈崇山试图搀扶的手,踉跄着朝病房外走去!左眼的视野死死锁定着同步监测屏幕上、贺兰敏意识深处那片无声闪烁的“星图”。
连接!
她需要一个更强的连接!一个能让她意识深入贺兰敏那片“星图”的连接!那具被她的“火种”力量污染、又被芯片强行激活的克隆体…是唯一的媒介!是最后的桥梁!
沈崇山看着田翠踉跄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看着她左眼中那异常明亮、仿佛燃烧着某种疯狂火焰的光芒,最终没有阻拦。他沉默地跟了上去,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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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底层,超低温封存室。
寒气如同实质的白色雾气,在地面缓缓流淌。巨大的圆柱形冷冻罐矗立在房间中央,厚重的特种玻璃表面凝结着厚厚的白霜。罐内,充盈着接近绝对零度的液态氦气。在那些如同凝固的蓝色宝石般的液体中央,悬浮着那个属于“苏晚晚”的克隆体。
她如同沉睡在冰河世纪的精灵,身体被一层薄薄的冰晶覆盖,长发冻结成静止的瀑布。右眼处,被芯片嵌入的伤口也被冰封,只留下一个微小的、覆盖着蓝色冰晶的凹痕。那点曾经炽烈的金芒,此刻被极寒封印,如同被冰封的火种。
田翠站在冷冻罐前,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侵入骨髓,让她虚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左眼的视野穿透厚重的冰霜和玻璃,清晰地“看”到克隆体体内那被强行冻结、却依旧在微观层面极其缓慢搏动、流转的幽蓝与金色交织的能量流。
她缓缓抬起自己那只完好的左手,掌心轻轻贴在了冰冷刺骨的冷冻罐外壁上。
“田小姐!低温会冻伤…”旁边的医护人员惊呼。
田翠置若罔闻。她闭上左眼,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干扰。全部的精神、全部变异后的通感能力、全部对贺兰敏苏醒的渴望…如同无形的触手,顺着掌心与冰冷罐壁的接触点,疯狂地涌向被冰封的克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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