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囚笼锁链与无声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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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的遗物……你也敢碰?”
贺兰敏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针,一根根钉进田翠的骨髓里。那眼神里的冰冷漠然,比昨夜密室的暴怒杀机更令人窒息。那不是情绪,那是彻底宣判后的死寂。
田翠的呼吸停滞了。手腕被他铁钳般的手死死攥着,剧痛钻心,但更冷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冻结了四肢百骸。U盘,林晚晴的遗物?这冰冷的金属小物件,承载着那个绝望母亲怎样的秘密?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解释?在贺兰敏此刻绝对冰冷的审视下,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只会被视作狡辩。求饶?那更不是她田翠的风格!她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光亮的眸子,牙关紧咬,将所有的惊惶和痛楚死死压在心底,眼神里只剩下被逼入绝境的狼一般的凶狠和绝不屈服的倔强。
两人在幽暗的书房里无声对峙。窗外,暴雨如注,疯狂地冲刷着玻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惨白的闪电一次又一次撕裂夜幕,瞬间照亮贺兰敏惨白如纸却冰冷如雕塑的脸,和田翠苍白却绷紧如弓弦的面容。空气凝固得如同实体,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贺兰敏……”田翠终于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带着血腥气,“放开我!那东西……”
“闭嘴。”贺兰敏打断她,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不再看她,目光缓缓扫过那个被打开暗格的梳妆台,又落回地毯上那枚小小的黑色U盘。眼底深处,翻涌起一种极其复杂而痛苦的情绪,但转瞬即逝,重新被坚冰覆盖。
他攥着田翠手腕的手猛地用力,将她狠狠地拽离书房门口,力道之大,让田翠踉跄着几乎摔倒。她闷哼一声,另一只手徒劳地撑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贺兰敏根本不顾她的狼狈,拖着她,像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径直穿过空旷冰冷、回荡着暴雨声的客厅,走向别墅深处一条她从未踏足过的走廊。
“你要带我去哪?!贺兰敏!放开!”田翠挣扎着,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恐惧和愤怒交织,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毫不怀疑,这个被彻底激怒、又被暴雨创伤折磨的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贺兰敏对她的挣扎和叫喊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步伐快而沉重。他的侧脸在走廊壁灯昏暗的光线下绷得死紧,下颌线如同刀削,额角的青筋因为强忍着痛苦和怒火而微微跳动。每一次闪电亮起,都能看到他苍白的皮肤下血管的搏动。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金属门。贺兰敏伸出空着的手,在门旁的指纹识别器上按下。
“嘀”一声轻响,门锁弹开。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冰冷金属器械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门内,并非田翠想象中的刑讯室或密室,而是一个……设备齐全得近乎冰冷的医疗观察室!
房间不大,但光线明亮得刺眼。四壁是干净的白色吸音材料。正中央是一张可调节的医疗床,旁边立着各种闪烁着指示灯的生命体征监测仪、输液架,甚至还有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带有束缚带的固定装置。角落里是一个小型无菌操作台,上面摆放着未开封的注射器和药瓶。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无菌的、高度控制下的秩序感,与窗外狂暴混乱的雨夜形成极致反差。
田翠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医疗室?束缚带?他想干什么?!
“进去。”贺兰敏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将她狠狠推进房间。
田翠踉跄着站稳,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猛地转身,背靠着墙壁,如同被逼入死角的困兽,死死盯着门口的贺兰敏,眼神充满了警惕和难以置信的愤怒:“贺兰敏!你疯了?!这是非法拘禁!”
贺兰敏反手关上了厚重的金属门。“咔哒”一声,门锁落下,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和暴雨的喧嚣。房间里只剩下仪器低微的嗡鸣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一步步走进来,每一步都踏在田翠紧绷的神经上。他走到医疗床边,拿起一个未拆封的注射器和一小瓶透明的药液,动作熟练而冰冷。
“非法拘禁?”他终于抬眼看向田翠,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田律师,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作为我的妻子,在精神不稳定、可能对自身或他人造成伤害的情况下,丈夫出于关心和保护,将其安置在专业的医疗观察室进行必要的镇静和休息……”他慢条斯理地将药液抽入注射器,针尖排出一点微小的气泡,在刺目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寒芒,“这完全符合人道主义关怀,以及……夫妻间的监护责任。哪条法律能界定为非法拘禁?”
他拿着注射器,一步步逼近田翠。
“你……你要干什么?”田翠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尖,心脏狂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脊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她毫不怀疑那针管里是强效的镇定剂!一旦被注射,她将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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