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狼的瞳孔,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猛地缩成了针尖。
年轻。
平静。
那是一种死寂的平静,像万年冰封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但他混迹江湖多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止一次。
他从那份平静之下,嗅到了比死亡本身更令人胆寒的,毁灭的气息。
“兄弟们!”
“抄家伙!”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试图用音量驱散那股钻入骨髓的寒意。
“给我弄死他!”
十几个亡命徒被老大的吼声惊醒,眼中凶光毕露。
他们人多。
他们有刀,有枪。
而对方,只有一个人。
一个离得最近的壮汉狞笑着,双手抡起一根沉重的钢管,带起一阵恶风,朝着张西范的头顶狠狠砸下!
他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脑浆迸裂的血腥场面。
风声呼啸。
张西范没动。
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钢管即将触及他头皮的那个刹那。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空旷的仓库里炸开。
不是警告。
是审判。
壮汉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的眉心正中,多了一个不起眼的血洞。
脸上的狞笑,永远凝固。
巨大的身体,像一棵被伐倒的树,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仓库里,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毫无征兆的一枪,震得魂飞魄散。
他真的敢开枪!
他竟然真的敢在这里,当场杀人!
这和他们预想中,那个可以被拿捏的保卫科长,根本不是一回事!
张西范缓缓放下还在冒着一缕青烟的手枪。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剩下的每一个人。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只有一种神明俯视蝼蚁般的,绝对漠视。
“我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进每个人的耳膜。
“我来,接我弟弟妹妹回家。”
“谁拦。”
“谁死。”
这五个字,像五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疤脸狼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知道,自己踢到了一块比钢铁还硬的铁板。
这不是什么警察。
这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王!
但他不能退。
身后是十几条枪,十几把刀,还有他作为老大的尊严。
他要是退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一起上!”
“他只有一个人!一颗子弹打完就没了!”
“砍死他!!”
疤脸狼发出竭斯底里的嘶吼,第一个举刀,状若疯虎地冲了上去。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
十几个人,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四面八方,扑向那道孤单的身影。
刀光。
棍影。
还有黑洞洞的枪口,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大网。
仓库角落里,张西烽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将妹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去看这恐怖的一幕。
张西梅已经吓得浑身僵硬,连哭都哭不出来。
面对这足以将任何壮汉撕成碎片的围攻。
张西范动了。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
但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迎向了冲在最前面的疤脸狼。
一个微小的侧身。
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而是像铁钳一样,精准无比地抓住了疤脸狼持刀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起。
“啊——!”
疤脸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手里的砍刀应声脱手。
张西范顺势接住砍刀。
反手,就是一挥。
一道冰冷的刀光,如同月牙,行云流水地划过旁边一名正要开枪的大汉的脖颈。
一道细细的血线,在那大汉的脖子上浮现。
随即,轰然爆开。
血雾喷涌。
那大汉捂着自己的喉咙,眼中是全然的难以置信,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张西范没有丝毫停顿。
他以惨叫的疤脸狼为肉盾,挡住了一根从侧面凶狠刺来的铁棍。
铁棍重重地砸在疤脸狼的后背上。
疤脸狼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张西范借着这股推力,身体陀螺般一转,手中的砍刀化作一道死亡的旋风,向外扩散。
噗!
噗嗤!
利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密集地响起,不绝于耳。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每一刀,都精准地劈向人体最脆弱的要害。
脖颈。
心脏。
太阳穴。
这不是在打架。
这是在屠杀。
是一场来自地狱的,冷静、高效、单方面的屠杀。
仓库里,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又迅速湮灭。
鲜血,染红了地面,汇聚成一滩滩粘稠的血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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