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京城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顺天府的宵禁通告让往日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偶尔打破沉寂。
于良端坐客房中央,四周烛火通明。他身前的桌案上摆放着几样特殊物件:一柄涂抹了破邪丹粉的长剑、数张朱砂符咒、一碗黑狗血,还有从铁匠铺取回的几枚铁蒺藜。
"少爷,让老奴陪您吧。"于福站在门口,苍老的面庞上写满担忧。
于良摇头:"福伯,您去隔壁和李文焕他们待在一起。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送走于福,于良开始布置房间。他将符咒贴在门窗上,铁蒺藜撒在窗台下,黑狗血放在触手可及之处。最后,他取出一根红绳,两头系在床柱上,中间垂下几枚铜钱,做成简易的警戒铃。
一切准备就绪,于良盘膝而坐,长剑横于膝上,闭目调息。更漏滴答,时间流逝,转眼已是三更时分。
"呼——"
一阵怪风突然袭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于良猛然睁眼,只见窗外月光被一个庞然大物遮挡——那是一个高逾屋檐的巨影!
"轰隆!"
木窗瞬间粉碎,一个狰狞可怖的巨鬼弯腰钻入房中。它通体青黑,面如锅底,眼冒黄光,上身赤裸露出块垒肌肉,腰间缠着弓箭,手中握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大刀。
"张铁口,这就是你的最后手段?"于良冷笑起身,剑指巨鬼。
巨鬼发出雷鸣般的咆哮,震得房梁簌簌落灰。它左手取下长弓,右手抽箭搭弦,动作快得惊人。"嗖"的一声,箭如流星直射于良咽喉!
于良早有准备,剑锋一挑,羽箭应声而断。不待他喘息,第二箭、第三箭接连射来。于良腾挪闪转,箭矢"哆哆"钉入身后墙壁,竟入木三分!
"好强的力道!"于良心中暗惊,这绝非普通木偶能达到的境界。
巨鬼见弓箭无功,弃弓抽刀,一个箭步上前,大刀带着破空声当头劈下!于良侧身避过,刀锋擦着衣襟划过,将身后的八仙桌一劈为二。
木屑纷飞中,于良抓住机会反击,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巨鬼肋下。"铿"的一声金铁交鸣,剑尖竟似刺中了铁板,仅入肉寸许便再难前进。
巨鬼吃痛怒吼,刀势一变,横斩于良腰间。于良纵身跃起,刀锋从脚下掠过,将床榻斩塌。他凌空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巨鬼身后,剑锋顺势划过巨鬼后膝。
"咔嚓"一声脆响,巨鬼单膝跪地,伤口处竟渗出暗红色液体。于良眼前一亮——这巨鬼并非纯粹木偶,体内必有玄机!
巨鬼暴怒,回身一刀横扫千军。于良矮身躲过,剑锋上挑,正中巨鬼持刀的手腕。"铿啷"一声,鬼头刀落地,巨鬼却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当头拍下!
于良避无可避,举剑硬接。"砰"的一声闷响,他双膝一沉,地板寸寸龟裂。巨鬼力大无穷,压得他骨骼咯咯作响。
危急关头,于良突然撤力侧滚,巨鬼收势不及向前踉跄。于良趁机抓起桌上的黑狗血,一个箭步上前,将整碗血泼在巨鬼脸上!
"嗤——"白烟冒起,巨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双手捂脸连连后退。于良岂会放过这等良机?剑锋如电,直取巨鬼咽喉!
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功力,剑刃上的破邪丹粉发出淡淡金光。"噗嗤"一声,长剑贯穿巨鬼脖颈,从后颈透出!
巨鬼僵立片刻,轰然倒地,震得整座客栈都在颤抖。于良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不再动弹的巨鬼。片刻后,巨鬼的身体开始收缩变形,最终现出原形——竟是一个精巧的木质人偶,只是比普通木偶大了十倍不止。
于良用剑挑开木偶衣物,发现关节处都用红绳缠绕,胸口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最诡异的是,木偶后心处嵌着一个小瓷瓶,瓶中装着暗红色液体,正与土偶中的"血壤"一模一样。
"以血饲偶,果然是邪术!"于良恍然大悟。张铁口必是以自身精血为引,施展这种害人妖法。难怪那些预言"应验"的人都死了——根本就是他暗中下手!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李文焕带着几个举子冲了进来,后面跟着面色惨白的于福和客栈掌柜。众人看到房中景象,无不骇然。
"于兄,你没事吧?"李文焕最先回过神来。
于良抹去额头汗水:"无碍。诸位请看,这就是张铁口'预言应验'的真相!"
众人围着巨鬼木偶啧啧称奇。掌柜战战兢兢地说:"老朽活了六十岁,从未见过如此骇人之事...于公子真乃神人也!"
"什么神人,不过是以正破邪罢了。"于良收起长剑,"诸位,明日随我去会会那位'铁口直断'如何?"
翌日清晨,一支奇特的队伍向城南进发。于良走在最前,身后四个壮汉抬着巨鬼木偶,再后面跟着李文焕等举子以及数十名看热闹的百姓。
张铁口的卦摊前空空如也,人早已不知去向。于良并不意外,转向人群问道:"可有人知道张铁口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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