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鬼嫁娘》第六章 破局

夜深人静，王二狗独自坐在祠堂里。面前的供桌上摆满了法器：朱砂、黄符、铜钱剑、桃木钉......这些都是猫婆婆给他的。

黑猫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小黑，"王二狗轻声说，"你说，我该不该这么做？"

黑猫"喵"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王二狗苦笑："是啊，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站起身，开始布置阵法。按照猫婆婆教的方法，他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符阵，又在四个角各点上一支白蜡烛。

"子时快到了。"猫婆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二狗回头，看见猫婆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她今天穿了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一面铜镜。

"婆婆......"王二狗有些不安。

猫婆婆摆摆手："别说话，专心准备。记住，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分心。"

王二狗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剑。

子时一到，阴风骤起。祠堂里的烛火剧烈摇晃，却诡异地没有熄灭。王二狗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唢呐声。

"来了......"黑猫突然炸毛。

王二狗看见祠堂门口出现一点红光，那顶红轿子缓缓飘了进来。轿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的人——正是小翠！

她穿着鲜红的嫁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二狗哥，你来接我了吗？"

王二狗强忍着心痛，举起铜钱剑："小翠，醒醒！这不是你该走的路！"

小翠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我只是想找个归宿......"

"你已经死了！"王二狗大喊，"这样下去，你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小翠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怨恨取代："那又怎样？我死得那么惨，为什么不能报复？"

就在这时，猫婆婆突然举起铜镜："小翠，你看看这是谁？"

铜镜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在田间奔跑，身后跟着一个少年。那是小时候的小翠和王二狗。

"记得吗？"猫婆婆说，"那时候你们多快乐。"

小翠的表情开始松动，眼中的怨恨渐渐褪去。但就在这时，红轿子突然剧烈震动，一股黑气从轿底涌出，凝聚成一个狰狞的鬼脸。

"别听他们的！"鬼脸咆哮，"他们想害你！"

王二狗知道，这是红轿子本身的邪气在作祟。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在铜钱剑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铜钱剑发出耀眼的金光，王二狗一剑刺向鬼脸。鬼脸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很快又凝聚成形。

"没用的！"鬼脸狞笑，"这轿子已经存在百年，吸收了无数怨气，就凭你也想......"

话未说完，黑猫突然跃起，一爪子抓在鬼脸上。鬼脸发出痛苦的嘶吼，黑气开始消散。

"就是现在！"猫婆婆大喊。

王二狗立刻掐诀念咒，地上的符阵亮起金光。小翠的魂魄被金光笼罩，渐渐从红轿子里脱离出来。

"二狗哥......"小翠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对不起......"

王二狗眼眶湿润："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红轿子开始剧烈震动，似乎想要逃走。但符阵的金光如同牢笼，将它死死困住。

猫婆婆举起铜镜："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铜镜射出一道金光，击中红轿子。轿子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祠堂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小翠的魂魄漂浮在空中。

"小翠，"王二狗轻声说，"该上路了。"

小翠点点头，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二狗哥，谢谢你。"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住小翠的魂魄。她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王二狗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黑猫跳到他怀里，轻轻蹭着他的脸。

猫婆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

"婆婆，"王二狗抬起头，"那个红轿子......真的消失了吗？"

猫婆婆望向远方："百年怨气，哪有那么容易彻底消散。不过至少，它再也害不了人了。"

从那天起，村里再也没出现过红轿子。王二狗继续跟着猫婆婆学习道术，渐渐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王师傅"。

只是每到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小翠最后的笑容。那只黑猫也会跳上他的膝盖，用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有些因果，终究要自己承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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