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空间是红裙小女孩的卧室。这里的床底布满糖果纸折的蛇,每只蛇的眼睛都是银色的小亮片。周老太太捡起片糖纸,背面印着1995年的童谣:"银哨响三声,床底开门缝,叔叔带糖来,星星做枕头......"当她吹响"王浩"的银哨,糖纸蛇突然活过来,组成箭头指向床板中央的暗格,里面躺着枚刻着"戊巳"二字的青铜令牌。
当第七枚子哨在第三小学的旧床底被找到时,整座城市的地基开始倾斜。林深站在地洞中央的北斗阵眼,看着手中拼凑完整的主哨,银哨内侧的双蛇图案正在吞噬他的胎记,皮肤下传来齿轮转动般的剧痛。
"现在吹响,你可能会死。"陈医生按住他的肩膀,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洞顶坠落的混凝土块,"当年你父亲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替换了你的阵眼位置,现在地脉要拿回本该属于它的祭品。"
周老太太的机械义肢突然断裂,露出藏在里面的第七枚子哨:"吹吧!当年我们这些家长亲手把孩子推进床底,现在该由我们来终止这场噩梦。"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背后浮现出1995年那个在床底哭泣的年轻母亲。
红裙小女孩不知何时蹲在阵眼边缘,用银哨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正是十年前陆小羽在床底发出的求救信号。林深望着她颈间的红绳,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最后一页:"念念,当双蛇噬尾时,记住床底的密语者从来不是叔叔,是你自己未被救赎的童年。"
银哨贴上嘴唇的瞬间,整座城市的床底同时亮起。林深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吹响银哨,声音叠加成次声波的海啸。地洞深处,七具风干的孩童尸体从青铜棺材里升起,他们颈间的银哨与林深手中的主哨共振,在时空裂缝中撕开一道光门。
"哥哥快来!"陆小羽的虚影从光门里伸出手,他的胎记此刻与林深完全重合,"我们要把所有被偷走的夜晚,还给现在的孩子。"
当第一声哨音划破夜空,南明市每栋建筑的床底都传来木板断裂声。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被抽出,手腕的胎记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掌心跳动的七芒星光芒——那是七个孩子生魂的总和。
救护车的蓝光映照着逐渐恢复平整的地基。陈医生在废墟里找到半本烧焦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1998年7月15日,深儿的胎记开始消退,或许地脉终于放过了他。但今晚他又在床底哭,说听见有个男孩喊他'哥哥'......"
便利店的监控录像显示,在银哨共振的瞬间,所有失踪的孩子都从床底爬了出来,他们颈间的银哨全部断裂,手腕的胎记化作淡青色的蛇形纹身。而红裙小女孩蹲在37号原址,对着镜头比出胜利手势,她的影子里,多出个穿蓝白校服的男孩虚影,正将最后一颗糖果塞进床底的裂缝。
三个月后,城南巷竖起新的路标。林深站在重建的37号门前,看着门上新挂的"南明市儿童心理援助中心"木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叩板声。
他转身,看见穿校服的男孩正趴在新床的床沿,好奇地向床底张望:"叔叔,床底的木板会唱歌,你说是不是有星星住在里面?"
林深蹲下,露出掌心尚未完全褪去的七芒星印记,微笑着说:"那是风穿过地脉的声音。下次听见时,记得用银哨敲三下——但这次,换我们在外面守护床底的秘密。"
男孩点头,颈间突然滑下枚银哨,哨身刻着细小的双蛇图案。林深瞳孔骤缩,认出那是自己在时空裂缝中遗失的主哨残片,断口处,新的齿纹正在缓慢生长,仿佛在等待下一次,与某个同样带着胎记的孩子,完成一场跨越时空的躲猫猫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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