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无面者。但它并非艾泽拉斯历史上已知的任何一种形态。它的体型堪比一个食人魔,主体是不断流淌着粘稠黑绿色脓液的、不定型的肉块,表面覆盖着不断开合、渗出污血的吸盘和裂缝,仿佛无数张饥饿的嘴。十几条末端长着锋利骨刃或吸盘的触手疯狂地抽打着冰面,留下滋滋作响的腐蚀印记。最令人作呕的是它的“头部”——如果那能称为头部的话——没有眼睛,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喉咙深处闪烁着病态的幽绿色光芒,从中持续不断地发出一种低沉、混乱、仿佛千万个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嘶嘶低语。这低语并非作用于听觉,而是直接钻入脑海,试图瓦解理智,煽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疯狂。
“虚空造物…被古神之力深度腐蚀的天灾构造体…”达里安·莫格莱尼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凝重。作为黑锋骑士团的大领主,他对死亡和扭曲并不陌生,但眼前这个生物散发出的纯粹恶意和混乱,让他符文剑上的死亡之力都感到了本能的排斥。他能感觉到构成这怪物的死亡能量本身就在尖叫、扭曲,被一种更原始、更贪婪的黑暗所吞噬和转化。
“它曾是…我的战士。”凛雪的意念再次在众人脑中响起,冰冷平直,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重量。她指尖微动,一缕冰蓝色的能量如同灵蛇般射出,精准地刺入无面者躯干上一个相对完整的区域。那里的血肉剧烈翻腾、收缩,隐约显露出一副被极度扭曲、几乎完全融化的亡灵骸骨轮廓!几片破碎的、染着污秽的洛丹伦制式铠甲碎片还嵌在腐肉里,如同一个残酷的墓志铭。这景象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天灾军团的战士,死亡本身,也无法抵御这种来自虚空的侵蚀。
“嘶——吼——!”被寒冰锁链束缚的无面者似乎感受到了凛雪的意志触碰,猛地爆发出更加疯狂的挣扎和嘶吼。它那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大张,一股粘稠如沥青、闪烁着剧毒绿芒的脓液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向离它最近的伯瓦尔!
“圣光佑我!”伯瓦尔反应神速,巨大的狮鹫盾牌瞬间前顶,金色的圣光在盾面汹涌爆发,形成一面坚实的壁垒。嗤啦!剧毒脓液撞在圣光壁垒上,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剧烈声响,大片大片的黑烟腾起,圣光壁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变薄。伯瓦尔脚下的冰面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寸寸龟裂,他咬紧牙关,手臂肌肉贲张,圣光源源不断地注入盾牌,抵抗着那毁灭性的腐蚀力量。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怪物的攻击强度远超他的预估。
就在圣光壁垒即将被彻底腐蚀洞穿的刹那,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无面者侧翼。凛雪甚至没有挥动她腰间的符文剑,只是并指如刀,隔空对着无面者喷射脓液的巨口部位轻轻一划。
无声无息。一道极致的、仿佛能冻结时间的寒光闪过。
那喷射着毁灭脓液的巨口连同它连接的一大块腐肉组织,瞬间被从无面者主体上切割、剥离。被切割的部分甚至来不及掉落,就在空中被一层迅速蔓延的、纯净得近乎透明的寒冰彻底封冻,凝固成一坨巨大的、内部还保持着喷射姿态的扭曲冰雕。失去了攻击源头,残余的脓液压力骤减,被伯瓦尔奋力一震盾牌,圣光爆发,彻底净化成一股恶臭的黑烟消散。
无面者发出了更加痛苦和狂怒的嘶鸣,断口处喷涌出瀑布般的污血和蠕动增生的肉芽,更多的触手疯狂地卷向凛雪。
凛雪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般在密集的触手攻击中飘忽移动,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到毫厘,冰晶长靴点在冰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霜花。她没有再攻击,只是冷漠地“展示”着这怪物的疯狂与再生能力。她的意念如同冰冷的判决再次降临:
“这,只是爪牙。你们所知的‘天灾’…亦是它的猎物。”
凛雪无视了在冰面上疯狂挣扎嘶鸣的无面者,那不断蠕动的腐肉和喷溅的污血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她冰蓝色的瞳孔深处,光芒骤然变得深邃,如同蕴藏了亘古的冰川。她缓缓抬起双手,十指指尖萦绕起璀璨而冰冷的蓝色光弧。
“看。”她的意念简洁而沉重。
随着她双手虚按的动作,整个冰冠堡垒王座大厅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扭曲!坚硬的冰壁、高耸的穹顶、甚至脚下踩踏的万年玄冰,都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剧烈晃动起来,色彩被剥离,线条被拉伸。弗丁感觉脚下坚实的地面瞬间变成了流沙,一种强烈的失重感攫住了他,灰烬使者猛地插入剧烈波动的冰面才稳住身形。吉安娜低呼一声,法师的本能让她瞬间辨识出这是极其高深的空间投影魔法,但施法者并非依赖奥术网络,而是直接调用诺森德这片冰封大地的本源寒冰之力作为媒介,其规模和精妙远超她的想象。萨尔脚下的元素之力发出尖锐的警报,大地与寒冰的根基正在被强行扭曲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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