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圭吾额头渗出的血混着冷汗,在金砖上洇开一小片黏腻的暗红。
纲手那句“钉死寒川凛的最后一颗钉子”,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恐惧与一种豁出去的狠戾,嘶声道:“有!娘娘!老臣…老臣在冰鉴司内部…埋了‘暗钉’!寒川凛在圣殿的每一步,都有人记下!他如何纵容手下过度抽取查克拉,如何刻意将蕴含怨念的精粹优先灌入靠近穹顶的柱体…如何…如何暗示工部吏员在监测时忽略某些细微的异常波动…都有记录!只是…只是这些记录太过致命,一旦启用,老臣和那‘暗钉’皆死无葬身之地!故而…故而一直深藏!那密匣最底层,以三重‘心锁’秘文封印的黑色卷轴…便是!”
纲手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锐利的金光一闪,如同熔金被瞬间点燃。
她没有说话,只是捏着苦无的手指微微一动,那枚冰冷的金属便如同活物般在她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寒光一闪,指向密匣深处。
一股无形的查克拉如同最灵巧的手,精准地探入堆积如山的卷宗底部,一卷通体漆黑、触手冰凉、表面布满诡异螺旋纹路的卷轴被无形的力量托起,悬浮在两人之间。
卷轴散发出的气息,比周围所有的罪证加起来都要阴冷、致命。
“心锁秘文…” 纲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如同实质般刮过卷轴表面那些扭曲的螺旋纹路。“田中圭吾,解开它。现在。”
田中圭吾看着那悬浮的黑色卷轴,如同看着自己全族的催命符。
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伸向自己的心口,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精纯的查克拉,带着他独有的精神印记,艰难地点向卷轴中心。
那螺旋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一层层无形的精神枷锁在空气中显现又碎裂。
冷汗如浆,浸透了他深褐色的常服内衬。
终于,“啵”的一声轻响,最后一层枷锁消散,卷轴表面恢复平静,但那浓郁的阴冷气息却更加迫人。
纲手没有去接卷轴,只是用目光示意。
无形的查克拉丝线牵引着卷轴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上面并非文字,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查克拉印记拓印下来的、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和冰冷的数据流。
画面模糊晃动,充斥着冰鉴司内部特有的、压抑的蓝白色调,但其中几个关键节点却清晰得刺眼:寒川凛冰冷的声音在某个密室回荡:“…怨念?无妨。圣殿柱魂足够坚韧,些许杂质,正好磨砺其‘不朽’本质。将最新一批…云雷三木城收缴的‘精粹’,优先注入‘天’字号区域柱体…”;另一个画面,是工部一名吏员战战兢兢地向冰鉴司小旗官报告某根柱体异常波动,却被对方粗暴打断:“…些许杂音,何须大惊小怪!寒川大人早有明断,此乃柱魂蜕变之兆!按例记录即可,不得妄言!”;更有甚者,是圣殿异变前一刻,冰鉴司安插在工部的一名暗桩,偷偷关闭了某处关键监控符阵的反馈回路…
卷轴上的信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纲手的心脏。
她的指节捏得发白,琥珀色的眼眸中,那熔金般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寒川凛!这已不是简单的贪腐构陷,这是处心积虑、以动摇帝国根基为代价的政治谋杀!他不仅要田中圭吾死,更要借柱魂反噬之机,彻底清洗三省六部,将一切权力收归冰鉴司!
“好…好一个寒川凛!” 纲手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熔岩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
她猛地一挥手,黑色卷轴和地上敞开的玄铁密匣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合拢、封死,那股令人窒息的怨毒气息被强行压制。
“田中圭吾。”
“老…老臣在!” 田中圭吾匍匐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你的‘投名状’,滚回你的尚书省衙署。” 纲手站起身,月白色的常服无风自动,强大的气势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连静室内的空气都变得灼热粘稠。“管好你的嘴,像以前一样‘办事’。寒川凛若要动你…本宫自会知晓。”
这并非承诺庇护,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利用宣告。
但此刻,这已是田中圭吾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他如蒙大赦,又带着无尽的恐惧,重重叩首:“谢…谢娘娘恩典!老臣…老臣万死以报!”
他连滚带爬地抱起那重新封死的沉重密匣,如同抱着一个随时会炸开的火药桶,仓惶地消失在静室更深的阴影里。
纲手独自站在窗前,暮色已沉,将凤藻宫的庭院染成一片压抑的暗蓝。
她指尖的苦无不知何时已收起,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
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窗外越来越浓的夜色,深处是翻腾的熔岩与冰冷的杀意。
“寒川凛…”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冷得掉渣。“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座冰山…经不经得起这把火来烧!”
神都的夜,比墨还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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