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空气中那一点几乎不可见的微光!
冰鉴司最严酷训练培养出的直觉告诉他——有东西!极其微小的异物入侵!
然而,就在他目光聚焦、身体肌肉即将本能绷紧发出警报的千分之一刹那!
“哇啊啊啊——!烫!烫死我了!”秋道取风猛地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剧烈地、毫无预兆地从矮榻上弹了起来!肥肉波浪般翻滚!
他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左耳,手指深深陷入肥厚的耳廓,力道之大仿佛要把耳朵扯下来!口水混合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他一边惨嚎,一边像失控的陀螺般在房间里跌跌撞撞地旋转、蹦跳!
沉重的身躯撞翻了旁边的矮几,上面的茶壶杯盏哗啦啦碎了一地!飞溅的碎片和水渍如同天女散花!
这突如其来的、极具冲击力的疯狂爆发,瞬间将内侍乙的警觉和即将发出的警报彻底打断、淹没!
他的视线被秋道取风那疯狂舞动的庞大身躯、四散飞溅的碎片和水渍完全干扰!
那一点微弱的流光,在如此混乱的光影和剧烈动作的掩护下,如同水滴汇入奔流的污水,彻底消失无踪!
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常,只是他高度紧张下产生的幻觉,或是国公爷疯狂举动带起的尘埃。
“按住他!”内侍甲厉喝一声,声音冰冷刺骨。
两人如同鬼魅般扑上,动作迅捷狠辣,精准地扣住了秋道取风疯狂挥舞的手臂,巨大的力量瞬间将这只失控的肥硕“陀螺”死死按回矮榻上!锦被被压得深深凹陷。
“啊——!放开!虫子!虫子钻进去了!在咬!在烧!烫啊!”秋道取风被死死按住,身体如同案板上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挣扎,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嚎,浑浊的眼睛因极致的恐惧和痛苦而暴突,口水鼻涕眼泪糊满了按住他的内侍手臂。
内侍乙趁机迅速扫视房间,目光如刀锋般刮过每一个角落,尤其是秋道取风刚才抓挠的左耳附近。
油腻的皮肤被指甲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虫子,没有异物,连一丝异常的查克拉波动都感觉不到。
“报告!目标突发剧烈躁动,自残倾向,声称有虫噬耳!经查,无实体异物入侵,无能量残留痕迹!判断为严重幻触症状加剧!已控制!”内侍乙迅速通过秘术向上汇报,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自身“误判”的懊恼和对这疯子的厌烦。
他厌恶地甩了甩手臂上沾到的黏腻口水。
秋道取风还在徒劳地挣扎嘶嚎,声音却渐渐低弱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和抽泣,庞大的身躯在两名内侍的压制下剧烈起伏,如同濒死的巨鲸。
他肥硕的左手,被内侍甲的钢钳般的手死死按在榻上,五根胖得几乎分不开的手指,无意识地、神经质地抽搐着。
没有人注意到,他那被肥肉和泪水糊住的、浑浊不堪的左眼瞳孔深处,在那极致的恐惧和癫狂的表象之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骤然荡开了一圈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涟漪!
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最深处的、因接收到某个绝对不可能的信息而产生的、无法抑制的惊骇与震动!
腐朽的木头味……虫子……该醒了……
这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早已被恐惧和疯狂占据的意识废墟之上!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破碎的灵魂深处尖啸: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那獐骨……知道圣殿柱子……他们找来了!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压过了他长久以来的疯狂!
然而,就在这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在这灭顶的恐惧深渊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扭曲的、孤狼般的凶狠清明,如同淬毒的冰棱,竟硬生生地从那一片混沌的泥沼中刺了出来!
他依旧在呜咽,身体依旧在无意识地抽搐,口水依旧在流淌。
但那只被按在榻上、神经质抽搐的左手食指,极其极其隐蔽地、用一种与他庞大笨拙身躯完全不符的、近乎痉挛般的微小幅度,在身下凌乱锦被的丝绸褶皱里,划下了一个只有秋道一族核心账房才能看懂的、极其古老的、代表“极度危险,最高等级”的商业密符!
这个动作,被他的肥肉和身体的颤抖完美掩盖。
呜咽声持续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息。
秋道取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在榻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藻井,空洞无物。
内侍甲和乙对视一眼,松开了钳制,如同完成一件令人厌恶的任务般退回到门边阴影里,继续他们无声的监视。
房间里只剩下秋道取风粗重的喘息和浓得化不开的腐败气味。
死寂再次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秋道取风那空洞的眼睛里,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重新聚焦起一丝浑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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