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冰碴,抽打着日向一族高耸的族地门楼。
那象征古老血脉的白玉族徽,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死气沉沉的光。
玄甲冰鉴卫如同从冻土里爬出的鬼影,无声无息地淹没了族地外围的街道,黑沉沉一片,唯有肩甲上蚀刻的冰蛾纹路,在寒夜中幽幽泛蓝。
他们的沉默比任何号角都更令人窒息。
“哐当——!”玄铁包裹的沉重大门被巨力撞开,门闩断裂的刺耳声响撕裂了死寂的夜宅。
碎木飞溅,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的潮水,汹涌灌入日向族地宁静的内庭。
“敌袭!是冰鉴司的煞神!”守夜的日向分家子弟目眦欲裂,白眼瞬间开启,青筋暴起,嘶吼着扑向如潮水般涌入的玄甲身影。
回应他的,是数道幽蓝的冰棱,快逾闪电。
噗嗤几声闷响,冰棱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四肢关节,将他狠狠钉在冰冷的影壁上,鲜血顺着冰棱蜿蜒而下,瞬间冻结成暗红的冰溜子。
他徒劳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白眼死死瞪着领头的那个身影。
寒川凛踏着碎冰与凝结的血污,缓步而入。
墨黑银边的袍服在朔风中纹丝不动,仿佛本身就是一块千年玄冰雕琢而成。
他灰白的瞳孔扫过闻声涌出、惊怒交加的日向族人,男女老少,一张张脸上交织着恐惧、愤怒与难以置信。
最终,那毫无温度的目光定格在人群最前方,那个白发如雪、身形挺拔的男子身上——日向日凛。
日凛推开试图护在他身前的族人,素白的族长袍服在混乱的气流中微微拂动。
他面色沉静,唯有紧抿的唇线泄露着内心的风暴。
他直视着寒川凛那双能冻结灵魂的眼睛,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了骚动:“寒川大人,深夜率冰鉴司虎贲破我族门,伤我子弟,所为何事?总需给日向一族一个交代。”
寒川凛并未开口,他身后一名戴着惨白冰蛾面具的冰鉴卫千户踏步上前,声音如同冰棱摩擦,毫无起伏地宣读:“奉上谕!查日向一族核心成员日向日凛,于三省堂祥瑞御宴之上,心怀怨望,窃藏御赐祥瑞遗骨,行大逆厌胜之术,诅咒君父,祸及国本!罪证确凿,不容狡辩!冰鉴司奉旨,缉拿首恶日向日凛及一干同党!凡有阻挠者,以同罪论处,格杀勿论!”
“厌胜?诅咒陛下?!”一个年轻的日向宗家子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寒川凛厉声质问,“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日凛大人忠心耿耿,怎会行此大逆之事!定是那秋道取风血口喷人!”
“寒川凛!你冰鉴司构陷忠良,屠戮旧族,就不怕天谴吗!”另一位长老须发戟张,查克拉隐隐鼓荡。
寒川凛灰白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一下,掠过那激动的长老,最后又落回日凛脸上,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人赃俱获,陛下震怒。”他平直地吐出八个字,如同冰锥砸地。
“拿下。”
“谁敢!”数名日向精英瞬间开启白眼,柔拳架势摆开,青色的查克拉光晕在周身流转,凌厉的气势排开风雪,将靠近的几名冰鉴卫逼退一步。
庭院中的空气骤然绷紧,杀气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孩童的哭泣声被大人死死捂住,压抑在喉咙里,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日凛猛地抬手,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庭院上空,压过了所有骚动:“都住手!收起查克拉!”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激愤的族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摆开架势的精英浑身一震,看着族长眼中那份沉重的决绝,咬着牙,极其不甘地缓缓收回了架势,但白眼依旧死死瞪着逼近的玄甲卫兵。
日凛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冰碴,刺得肺腑生疼。
他缓缓地、一步一顿地向前走去,走向庭院中央那片被玄甲卫围出的空地,走向那个代表着死亡与终结的墨黑身影。
素白的袍子下摆扫过凝结着血与霜的地面。
他在寒川凛面前五步处站定,挺直了脊梁,如同风雪中屹立不倒的青松。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日向族人,每一个冰鉴卫的耳中,也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落向深宫某处。
“寒川凛,”日凛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那截骨头,如何到我怀中,你冰鉴司掌刑断狱,心中当真不明?秋道取风那条疯狗的话,便是你所谓的‘确凿’铁证?”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无非是我日向一族这身血脉,这双眼睛,碍了某些人的路罢了。”
寒川凛灰白的瞳孔没有丝毫波动,像两口封死的冰井。
“你认罪与否,无关紧要。冰鉴司只认证据与结果。”他微微抬手,指向日凛身后那些满面悲愤与恐惧的族人,“拿下日向日凛。抗命者,视同谋逆,株连亲族,就地格杀。三息。”
冰冷的倒数如同丧钟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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