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静静地听着她的控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右眼中那深潭般的沉寂。
直到纲手因激动而微微喘息,他才缓缓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一步步走向她,无声的脚步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却如同踩在人的心脏上。
他停在纲手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他的冰冷,她的灼热。
他没有去看她愤怒的眼睛,而是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她紧抓着卷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手上,以及那圈透出暗红的绷带。
“手。”他命令道,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纲手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
却被祭更快地、不容抗拒地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常年握刀和结印留下的薄茧,冰冷得像铁钳,牢牢扣住了她缠着绷带的位置。
纲手身体一僵,一股寒意顺着被抓住的手腕瞬间蔓延全身。
祭的动作却异常细致。
他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小卷干净的绷带和一小罐散发着清凉药香的药膏。
他解开纲手手腕上那圈染血的旧绷带,动作快而精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被隐藏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那是几道细长、边缘因反复操作而微微翻卷的切割伤,深可见肉,显然是某种极其精密的实验器械造成的,伤口周围还有被低温灼伤的焦痕和冻伤的青紫。
祭的目光在那狰狞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深潭般的右眼没有任何波动。
他用浸透药膏的棉签,极其稳定、极其小心地涂抹在每一道伤口上,动作轻柔得与他周身散发的冰冷压迫感格格不入,仿佛在处理一件稀世珍宝。
药膏带来的清凉感暂时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
“又在尝试那些愚蠢的把戏?”祭的声音响起,就在纲手的头顶,低沉而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嘲讽,如同毒蛇吐信。
他一边熟练地缠绕着新的洁白绷带,一边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冰针扎进纲手的神经:“用你的阴封印查克拉去冲击?还是调配了新的溶剂,妄图溶解掉我留在你查克拉经络里的‘永恒项链’?”
纲手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脸色变得煞白。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自己所有隐秘的、耗尽心力试图破解那冰封经络的研究,在他眼中不过是透明的、可笑的徒劳!
祭为她打好绷带最后一个结,指尖在绷带表面轻轻拂过,像是在确认是否牢固。
他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俯身,冰冷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残酷的、宣告最终审判般的意味:
“省省力气吧,纲手姬。别妄想用你那点可怜的医疗忍术,去解冻我亲手为你戴上的枷锁。那冰封,是我送你的‘永恒项链’,它会伴你一生,直至你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肯定,“就像你对木叶的责任一样。永远。”
“永恒项链?”纲手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屈辱、愤怒、绝望,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这个男人强大力量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祭和服衣襟上,那里绣着一个古老而狰狞的族徽——属于宇智波,也属于如今掌控一切的“祭”。
那扭曲的图案在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像一只择人而噬的眼睛。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猛地抬起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绝望和挑衅,指尖狠狠戳向祭胸前那冰冷的族徽!
指甲划过细腻的布料,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这项链…”纲手的指尖用力抵着那坚硬的刺绣图案,仿佛要将它按进他的心脏,声音破碎而嘶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了然的悲凉,“…宇智波祭,它比千手一族的族徽…沉重千万倍!它压断的…不只是我的骨头…还有…”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
那沉重的、无形的锁链,锁住的何止是她的力量?
还有她的骄傲,她的自由,她所有试图挣脱的命运。
祭垂眸,看着胸前那只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的手。
他没有阻止她,反而在她话音顿住的瞬间,骤然收紧了扣住她手腕的手指!
力量之大,让纲手痛得闷哼一声,几乎以为腕骨要被他捏碎。
“沉重?”祭的薄唇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无尽的掌控与一种扭曲的欣赏。
他猛地用力,将被他抓住手腕的纲手狠狠拉向自己!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寒冰地狱般的冷冽气息。
他低下头,右眼中深潭般的沉寂终于被一种浓烈的、近乎掠夺性的黑暗所取代,牢牢锁住纲手因痛苦和愤怒而微微睁大的琥珀色眼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