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清阳子在村中晒谷场勒住缰绳,目光如电,扫过这片弥漫着不安气息的村落。空气中粘稠的忧虑,如同实质的雾霭,让他眉头微蹙。
无需多问,村正已带着几个面色惶惑的汉子围拢上来。清阳子下马,拱手道:“贫道清阳子,与师弟清风游历至此,观此山气象,隐有不同。
风雪将至,欲借贵宝地暂歇一宿,不知可否?
另有一事请教:近岁此山之中,飞禽走兽,可有异于常时之状?”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村正连忙还礼:“道爷驾临,是小村的福分,住处自然有!
只是这山中野兽……”
他脸上露出混杂着忧虑和恐惧的神色,叹了口气,
“唉,道爷不问,小老儿也要说道说道!今年这山里的畜生,确实邪性得很!”
“道爷说得是哩!”
旁边一个抽着旱烟袋的老农迫不及待地接口,声音带着后怕,
“往年上山砍柴,野兔狍子老远听见动静就窜没影了!
今年倒好,隔着一片林子,就那么直愣愣地瞅着你,那眼神……啧啧,贼亮!
跟通了人性似的,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对对对!”
另一个粗壮汉子心有余悸地补充,
“还有那狼!往年闻到人味就龇牙咧嘴,眼冒凶光。
今年秋天我上山采山货,在林子里撞见一头,好家伙,隔着几十步远,它也不扑,也不叫,就那么蹲着,慢悠悠地看着我,
然后……然后它居然自己调头走了!您说邪性不邪性?”
村民们七嘴八舌,描述着种种野兽行为反常的现象,气氛越发热烈,恐惧也愈发明显。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尖利地响起:
“何止是通人性!我看是成了精了!是妖孽!”
说话的正是村西头的王寡妇,她脸色惨白,眼神惊恐,
“就前些年一天夜里!我……我亲眼瞧见……一条好大好大的黑蛇,缠着银环,吊在我家窗外那棵老槐树上!
比房梁还粗!额头上……额头上还裂开一道血缝!
像只血红的眼睛!”她的话立刻引来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恐惧的低语。
“对!对!我家的鸡!”
李老栓也激动起来,挥舞着手臂,“两只最肥的老母鸡,夜里关在笼子里,门闩得好好的,第二天一早,没了!干干净净,一根毛都没留下!不是妖孽作祟是什么?!”
“还有赵铁山老哥!”
有人指向沉默站在一旁、脸色极其凝重的老猎户,
“他在村边柴垛那儿发现了东西!被绞得稀烂、吸干了血肉的野鼠!赵老哥打了一辈子猎,他说了,那绝不是寻常畜生干的!是成了气候的蛇妖!专门吸食精气!”
老猎户赵铁山沉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开口,但他那铁青的脸色和凝重的眼神,无疑是最有力的佐证。
恐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妖蛇!”
“祸胎!”
“偷鸡贼!”
这些充满恶意与恐惧的名号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村民们的情绪激动起来,仿佛找到了恐惧的根源,纷纷向两位道士诉说,恳求他们铲除山中妖孽。
清阳子静静听着,面色沉静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长须,目光却锐利如鹰隼,在村民激愤的描述中捕捉着关键信息
——野兽通灵、妇人夜半惊见额生血目巨蛇悬空吞月、家禽离奇失踪、老猎户断定蛇妖吸食精气的残骸。
尤其是那“额生血目”的描述,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清风听着这些骇人听闻的说法,脸色微变,手下意识地按紧了腰间的剑柄,目光惊疑不定地投向远处风雪欲来的巍峨山影。
待村民情绪稍缓,清阳子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嘈杂:
“诸位乡亲,稍安勿躁。妖物之说,尚需查证。
然事出反常必有因,山中野兽行止有异,又有此等传言,确非寻常。”
他目光转向那描述最为详尽也最为骇人的王寡妇和一脸笃定的赵铁山,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额生血目’之象,非同小可。此山……恐怕确有异物盘踞,扰了清净。”
清风看着渐密的雪幕,忧心道:“师兄,雪势渐急,山路难行,不如今夜暂宿村中,待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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