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沈氏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顶层会议室里,气氛比窗外的天气更加压抑——十七位董事会元老围坐在长桌两侧,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烟蒂与咖啡混合的复杂气味,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灼。
“股价还在跌!今天开盘又跌了8个点,再这么下去,下周就该触发强制平仓了!”财务总监猛地将报表摔在桌上,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林悦那场记者会就像一把火,把我们最后一点信誉都烧没了!现在投资者都在抛股,银行也在催贷!”
话音刚落,市场部总监立刻接话:“何止是股市?现在全网都在扒沈氏的黑料,连十年前我们跟政府合作项目的旧账都被翻出来了!公关部每天要处理上千条负面评论,根本压不住!”
长桌主位空着,那是沈沧海的位置。自从他被捕后,临时主持大局的副总裁王启明一直试图稳定局面,此刻却脸色铁青地敲了敲桌子:“够了!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止损!”
“止损?怎么止?”角落里一位头发花白的元老冷嗤一声,正是掌管供应链的李伯。他跟随沈沧海三十年,曾是其心腹,此刻却第一个发难,“启明,你老实说,沈沧海进去前,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不然林悦怎么会拿到那么多内部资料?还有逸辰遇袭的事,真的跟我们没关系?”
王启明眼神闪烁,强作镇定:“李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沈董被捕是他个人行为,沈氏集团是无辜的!至于逸辰……他毕竟是沈董的儿子,遇袭可能是仇家报复,跟集团无关!”
“无关?”另一位负责海外业务的张元老猛地站起来,“启明,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昨晚我接到线报,动手的杀手是‘青龙帮’的人,而青龙帮的老大,当年是靠沈董资助才上位的!现在证据链都快指到沈董头上了,你还想瞒?”
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元老们交头接耳,看向王启明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他们大多是跟着沈沧海打天下的老人,对集团有深厚的感情,但在沈氏即将崩盘的危机面前,所谓的“忠诚”早已变得脆弱不堪。
“够了!”李伯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昨天陈叔联系我了。”
“陈叔?”众人一愣。陈叔是沈沧海的司机兼管家,跟了他二十多年,是沈宅最核心的人物之一。
李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来陈叔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沈董让我把一批‘旧账’转移到海外账户,说是万一出事,这些钱能保他翻身……还有,上个月他跟青龙帮的人见过面,回来后就吩咐我准备‘特殊场合’的‘安保方案’……逸辰遇袭那天,沈董还在牢里打电话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
录音不长,却像一颗炸雷在会议室里炸开。所有人都惊呆了——陈叔作为沈沧海的亲信,竟然公开作证?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启明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
“为什么?”李伯冷笑一声,“因为沈沧海答应给他的‘安家费’没到位,还威胁要让他儿子顶罪!陈叔不想把命搭进去,就把这些证据交给了警方,还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还说愿意配合调查,指证沈沧海长期利用集团资源进行非法交易。”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元老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眼中都闪过震惊、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沈沧海的激进手段他们不是不知道,但过去碍于他的权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当亲信倒戈、证据确凿,他们突然意识到:跟着沈沧海这条破船,只会一起沉下去。
“我提议,”张元老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沈沧海的董事长职务,并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彻查集团内部的财务和法务问题!”
“我赞成!”立刻有人响应,“沈沧海已经把沈氏拖进火坑了,我们不能再跟着他陪葬!”
“对!必须和他划清界限,才能保住沈氏!”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连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元老也纷纷表态。王启明看着眼前的局面,知道大势已去,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他清楚,一旦元老们联合倒戈,沈沧海就算在牢里,也无力回天了。
……
与此同时,诊所里的沈逸辰接到了李伯的电话。
“逸辰,”李伯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我们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你父亲的职务。陈叔的证词和录音,我们会交给警方和证监会。”
沈逸辰握着手机,指尖微微收紧。他知道李伯等人的倒戈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沈氏内部权力的洗牌,更是压垮沈沧海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伯,”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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