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林悦指尖摩挲着加密U盘的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到心脏,那里正灼烧着十年未熄的火焰。窗外,沈氏集团总部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像极了当年事故现场那滩逐渐干涸的血迹。
“时间定在后天的慈善晚宴,沈氏集团所有高层都会到场。”沈逸辰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沈沧海最近疑心很重,你那里……”
“放心。”林悦打断他,目光扫过书桌上摊开的旧照片——照片里年轻的父亲笑得温厚,站在他身旁的沈沧海却眼神闪烁。十年前那场“施工意外”的调查报告早已被岁月蒙尘,但她藏在老宅地窖里的录音笔,却清晰记录了沈沧海与项目经理的对话:“……必须让他‘失足’,那份合同绝不能落到林建明手里……”
U盘里不仅有录音,还有当年被篡改的施工图纸、项目经理事后突然“病逝”的尸检报告漏洞,以及沈沧海暗中转移项目资金的流水记录。这些碎片般的证据,如今被沈逸辰用黑客技术串联成链,只待合适的时机引爆。
“咔哒。”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
林悦瞬间按灭台灯,身体如猎豹般贴墙而立。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里,三个黑衣人影猫腰潜入,领头者手里的强光手电划破黑暗,光束精准地扫向书桌抽屉。
“找那个U盘,沈先生说活要干净。”为首的男人压低声音,指尖划过林悦常用的笔记本电脑。
林悦屏息凝神,从书架上抄起黄铜镇纸。十年前父亲葬礼上,她曾见过这个男人——沈沧海的贴身保镖,外号“刀疤”。看来沈沧海终究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沈逸辰那边出了纰漏?
念头飞转间,刀疤已撬开书桌最底层的暗格。林悦猛地扬手,镇纸带着破风之声砸向最近一人的后颈。那人闷哼一声倒地,惊动了另外两人。刀疤反应极快,侧身躲过袭击,反手抽出腰间匕首刺来。
“砰!”林悦踢翻转椅阻挡,趁机滚到沙发后。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沈逸辰的紧急联络信号,但此刻她根本腾不出手。匕首划破空气的锐响紧随其后,她抓起沙发靠垫格挡,布料被割开的瞬间,她抬脚踹中刀疤膝盖,趁他重心不稳时扑向玄关。
“想跑?”刀疤忍痛追来,另一名手下已堵住门口。林悦眼角余光瞥见鞋柜上的应急警报器,指尖刚触到开关,后颈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是麻醉针。
意识沉入黑暗前,她看到刀疤拿起桌上的U盘,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沈先生果然料事如神,这东西不该留在世上。”
……
“林悦!林悦!”
急促的呼唤声穿透混沌。林悦猛地睁眼,刺眼的白光让她眯起眼——这是沈逸辰的私人医院病房。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沈逸辰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他正俯身看着她,眉头紧锁成川字。
“我睡了多久?U盘……”林悦挣扎着想坐起,后颈的麻木感还未消退。
“你被麻醉了六个小时。”沈逸辰按住她,递过一杯温水,“U盘被他们抢走了。”
空气瞬间凝固。林悦看着沈逸辰眼底的血丝,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一夜未眠。“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知道……”
“是我疏忽了。”沈逸辰声音沙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碎的微型定位器,“昨天下午我去你家送备份硬盘,可能被沈沧海的人跟踪了。这个定位器装在U盘外壳夹层里,信号在城南旧仓库区消失,那里是沈沧海的私人货仓。”
林悦的心沉到谷底。十年准备,难道要功亏一篑?她掀开被子想下床:“我们现在就去抢回来!”
“不行!”沈逸辰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沈沧海既然敢抢,必然布下天罗地网。而且……”他顿了顿,从床头柜拿起一份打印文件,“今天早上,沈氏集团官网突然发布了一则‘澄清声明’。”
声明赫然写着:“近日网传关于本集团董事长沈沧海先生的不实言论,系前员工林悦因个人恩怨恶意捏造。附:林悦涉嫌伪造证据的初步鉴定报告。”下方还附着几张模糊的截图,像是从监控里截取的她“篡改文件”的画面。
“栽赃陷害?”林悦气得指尖发抖,“他怎么敢?”
“他不仅敢,还准备在明天的慈善晚宴上‘公开辟谣’,把你塑造成一个因父亲失业而报复的疯子。”沈逸辰的眼神冷得像冰,“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先泼脏水,再让你百口莫辩。”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却照不进林悦冰凉的心。难道父亲的冤屈真的要被永远掩埋?那些深夜里反复听着的录音,那些看着父亲遗像时流下的眼泪,难道都要变成别人口中的“恶意捏造”?
“等等……”林悦突然想起什么,掀开枕头摸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我昨天把备份录音放在了随身口袋里,他们抢的只是空壳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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