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危机感和守护欲如同最炽烈的熔岩,灼烧着她的意志,压倒了身体的极限!她挣扎着,用烧火棍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膝盖和手肘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顺着小腿流下。她抹掉糊住眼睛的汗水和泪水,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逼入绝境、伤痕累累却绝不低头的母兽!她再次举起沉重的木棍,对着稻草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狠狠劈下!
翌日午后,熟悉的、蹒跚的脚步声在通往囚室的回廊上响起。
姜凝妧如同潜伏的猎豹,从阴影中无声地闪出。她手里端着一碗刚“精心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汤羹,脚步“慌乱”,仿佛心不在焉。
“哎呀!” 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
“啪嚓!”
碗碟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大半碗滚烫的汤羹,精准地泼在了送饭哑婆的衣襟和手上!
“啊!啊——!” 哑婆被烫得猛地跳起来,痛呼出声(尽管只能发出啊啊声),慌乱地甩着手,看着瞬间湿透油腻、还冒着热气的衣服,又惊又怒又疼。
“对不起!对不起!哑婆婆!” 姜凝妧瞬间泪如雨下,扑上去用手帕(早已准备好的、吸水性极差的粗布)手忙脚乱地去擦,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和哭腔,“都是我不好!走路没看路!烫着您了!衣服也毁了!这……这可怎么办啊!赵管事知道我把给贵人的汤弄洒了,还烫伤了您……他非打死我不可!呜呜呜……” 她哭得情真意切,浑身颤抖,死死抓住哑婆没被烫伤的那只胳膊,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哑婆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和油腻肮脏的衣服,又看着眼前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吓得魂不附体的小丫头,满心的怒火被巨大的无奈和一丝怜悯取代。这丫头平时看着还算老实,这次闯的祸……唉!她自己也怕被责罚。
“求您了!哑婆婆!” 姜凝妧抬起哭肿的眼睛,里面是纯粹的恐惧和哀求,“您快去用冷水冲冲手!换身衣裳!这饭……我替您去送!求您了!就这一次!您救救我!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她几乎是跪下来哀求,声音凄楚。
哑婆看着姜凝妧惨白的脸和绝望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和食盒,最终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把食盒塞给姜妧,比划着严厉警告(让她小心,放下就走,不许停留,不许乱看),然后捂着被烫红的手,一瘸一拐地匆匆离开。
姜凝妧接过食盒,看着哑婆消失在拐角,脸上的泪水瞬间收干,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和一丝紧绷。她迅速检查了一下食盒下层——那里,藏着她“特制”的东西。深吸一口气,她挺直脊背,端着食盒,走向那守卫森严的囚笼。
守卫的目光如同鹰隼,带着审视和不耐。搜查食盒(饭菜正常),确认是“沁拾”这张还算“无害”的脸,最终放行。
沉重的房门打开,又关上。冰冷的铁锈味和熏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翊珩依旧锁在窗边,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那双深邃的紫眸。当看清来人是姜妧时,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坐直,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巨响!
“你……” 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震惊和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她怎么又来了?!这里比龙潭虎穴更危险!
姜凝妧快步上前,放下食盒。她抬起头,急切地看向他,刚想开口,动作间,被粗布袖子滑落些许的手腕露了出来。
萧翊珩的目光如炬,瞬间捕捉到了她手腕内侧和虎口处那大片新鲜的、狰狞的擦伤和淤青!甚至还有几道被木刺划破、尚未结痂的血痕!伤口边缘红肿,显然未经妥善处理!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紫眸中的震惊瞬间被汹涌的心疼和冰冷的怒意取代!他死死盯着那些伤痕,声音紧绷如弦,带着压抑的暴怒:“你的手……怎么回事?!”
姜凝妧下意识地想缩回手,用袖子盖住,眼神躲闪了一下,倔强地抿紧嘴唇:“没……没什么!不小心摔的!”
“摔的?” 萧翊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和心痛,“摔能摔成这样?!虎口都裂了!妧妧!告诉我实话!”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独自在黑暗中,是如何拼命地、近乎自虐般地练习,只为了那渺茫的、保护他的可能!这个认知让他心如刀绞!
姜凝妧被他眼中的痛楚灼伤,知道瞒不过。她避开他的目光,飞快地蹲下身,假装摆放碗筷,用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的气声急速说道:
“阿珩,别管这个!听着!苼宁是南国细作,假身份!真贵女三日后到,她也想要你!”
“赵酩夜魈绝不会放你去南国!他们想独占你献给主君!”
“我……我弄到药了!” 她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下在饭菜里!无色无味!能让他们暂时失去力气!”
“今晚!哑婆下次送饭前!我找机会放倒守卫!我们一起逃!” 她的眼神灼灼,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光芒,“这是最后的机会!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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