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低下去,几近呓语,“自是,我怕,我怕我没那个机会了……”
“为何,没有机会?”崔题眉峰紧锁,看着眼前酒醉呓语的潘令宁,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崔相公,”潘令宁忽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眸,“人人都道你是弄权之奸佞。可我却觉得,若这革除积弊、救民水火者便为‘奸’,那这天下,离倾覆也不远了!你是个好人……虽然有时言语刻薄,令人……无所适从,可你心中有道底线,不容践踏!”
她声音渐低,带着深重的醉意,“从前……是我误会崔相公了……”
崔题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涣散,双颊绯红如染霞,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心中了然,这羊羔酒后劲缠绵,她应是醉了。
“张嫂,”他立刻扬声吩咐静候一旁的女使,“府上可有醒酒汤?速去端一碗来伺候娘子。”
“喏。”张嫂应声退下。
暖毯已从潘令宁肩头滑落大半,她脸颊被酒气熏得微红,环抱着双臂,蜷缩的身躯微微发颤。
崔题俯下身,动作轻柔拾起暖毯,重新为她覆上。
她见到陡然俯身逼近的脸庞,不由得回头,却不知是神志模糊尚未看清来人,亦或是心底压抑的忧虑陡然挣脱了禁锢,她忽然道:“我并非不待见相公,我只是惶恐相公也……似温巡,仅把我当成可供拿捏命运的玩宠!”
崔题怔愣,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小娘子,你……此话何意?”
潘令宁胡言乱语道:“他给人做赘婿,便让我给人做妾,凭什么呢?相公身居高位,放我在别宅,难道也仅仅认为……我只配做别宅妇,便是妾也不如?……我不是任何人的玩宠,更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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