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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顾明楼
“明楼,你的东西!”
陌长椿递给她一本书,纸质平滑,崭新如初。
“谁啊?”
她没想出是谁送的。
“喏,你拿回家看看就知道了。”陌长椿卖了个关子,颇为神秘的朝她眨眨眼。
等回了家,顾明楼把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翻开了第一页。
扉页上执笔人字迹凌厉张扬。
“江渺赠与顾明楼。”
原来是江渺回赠给她的离别礼物。
她看着名字,愣了半晌才开始翻动这本书,这是一本江渺按照她送的那本书的格式模仿来的回礼,里面是他从来都没变过的解读,偶尔的偶尔,顾明楼还能翻出来几幅江渺画的钢笔画。
顾明楼翻看了许久,她脸上带着笑,一字一字看了过去。
书房昏暗的灯光下她神色温柔,翻着书自言自语道:“还是一点都没变,说的根本就不对,到底哪来的这些想法?”
想起之前花了一年多的讲解,顾明楼有些无奈,这本书比她送的还要薄,他解读的方向也很歪,大概是因为江渺的确只能这样写,他写不出别的,还编不出来骗她,就只能干巴巴的写上两句话。
画的人物景象图倒是好看。
她的指尖停在最后一页,上面是江渺画的宝黛初识,她的目光掠过女像,在少年笔下,林黛玉低垂着眼眸,柳眉轻扬,不着痕迹的去看男像。
顾明楼蓦然意识到,他画的有几分像她。
她顺势也看见了江渺写的话,像是在隔空对话一般。
“顾明楼,我画别人的时候都完全没问题,就是卡在了她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起你,所以很抱歉,等我画完时,我才发现她的眉眼与你十分相像。”
“倘若你感到不快,就把它撕了吧。”
“但我觉得她挺好看的,只比你画的差一点点,要是有时间,你就教教我该怎么画她吧。”
江渺画的林黛玉像她,但他不知道,她先前已经撕掉的一幅画里,那书中人,是他的模样。
窗外炸起烟花,金银交织色彩频繁,星星点点四散开来,顾明楼捧着脸透过窗外看向榕树广场的方向,听说今天七夕节有一场盛大的烟花会,这般看来,当真是绚烂。
顾明楼的眼睛里倒映着烟花,她忽然想去找他,见见他。
但是听说,江渺要出国一段时间,想来下次见面还要等上许久。
于是顾明楼便开始等待。
她等到了航班失事的消息传开,等到了南大开学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到了大学毕业,她要跟随导师出国研究了。
一场久违的高中聚会,顾明楼最终等来一句撕开表象的话,把她的自欺欺人撕得粉碎。
“听说江渺走了,你们知道吗?”
女生面带惋惜,语气带着浓浓的遗憾和唏嘘。
她一句话便让聚会沉默了下来,有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更多的是如顾明楼一样,平静而又恍惚。
聚会潦草结束,顾明楼喝了酒,她如今的慢性支气管炎已经好了,再也不需要人帮她挡酒了。
她杏目有些迷离,叫了辆车打算回家。
师傅问她去哪,还语气小心翼翼的说,姑娘,你这是哭了吗?
顾明楼觉得自己喝醉了,因为她连自己何时开始哭的都不知道。
她抹了把眼泪,突然就生出漫无边际的委屈,夏秋交替,晚风如那年一般,让人冷得彻骨。
顾明楼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出,她有些生气,像是在对某个人置气,也像是在给师傅解释她为什么在哭。
“我讨厌他,他不仅骗我说大学会见面,还骗我去等着见他,要让我教他文学,教他画画,他让我守着这么多的约定,让我一直等待。”
她语无伦次,听得人云里雾里,司机师傅觉得这个小姑娘大概是失恋了。
师傅开了半辈子车了,她知道爱恨离别最刻骨铭心,最容易让人掉眼泪。
毕竟哭的这么惨的人,她见到最多的只有喝醉了刚分手的小情侣和家人不幸离世的情况。
她看了眼低泣的顾明楼,沉默着没说什么安慰话,只是问她要去哪。
“我去...”
顾明楼想回家了,她想回家睡觉,发会呆,或者再把实验室数据检测一遍,总之,她不想再去想这个人了。
可话到了嘴边,她却说:“师傅,我去寒雨园。”
师傅顿了下,寒雨园是墓园,她大概是猜错了,这位姑娘或许是在为亲人悲伤。
气氛悲戚,顾明楼压抑着声音,师傅不敢打扰她,到了地方下车,师傅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面前巨大的“寒雨园”大字,她叹了口气,心中也莫名难受起来。
生死总是能压得人喘不上气,她看起来太悲伤了。
顾明楼轻车熟路的走到一个地方,聚会上那些度数不低的酒好似浓烈了无数倍,搅在她的胃里,烧得人连心都是痛的。
“江渺,我今天喝了酒,味道不错,但比不上那一次,辛家的酒特别好喝,可惜我当时只喝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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