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舟也惊讶了一瞬,毕竟程余没同桌是众所周知的事,不过他性子平和温润,很快便不再注目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程余之前就已经猜到江渺是插班生了,在宿舍楼看见时也明了估计是同班同学,但他着实没料到这人成了自己同桌。
一开始因着他太过凌厉的长相旁人便谣传了些惧意,他自然不会在意,程余不是很喜欢别人靠太近,就把他旁边空出的位置也占了定为私人领域。如今他突然看见有人越过这道屏障,就像是路过桃林即将离开时被一枝伸出的绿枝勾了衣角,忍不住侧目去看枝头开得嫣红烂漫的花。
他仿佛被这缱绻又绵延看不到尽头桃林迷了眼,微风吹得桃枝轻颤,胭脂色霞光错落落了人满身,让他失神的桃花花瓣微漾,于是就浅淡无声的留住了他。
程余拉开外侧的椅子,什么也没说坐了上去,顺势也遮挡了大半朝向少年的视线。
他们班基本没怎么变动,老张是原班人马,从高一升到高二现在也不用进行一些繁琐的介绍。
教室安静下来,只剩下老张絮叨的声音,程余听得漫不经心,心神全放在了身边呼呼大睡的人身上。
起得早果然不代表睡得饱,现成的例子摆在程余脸上,让他也不得不忆起这人上次的睡颜。
考场上他那时看得不太分明,只觉得少年裸露的白和黑发对比太猛烈,刺了别人的眼也让人印象深刻。如今距离拉近,这墨发雪颈仿佛近在咫尺,像远观的一池白莲骤然拉近盛放,多了丝欲拒还迎的亵玩之意。
讲台上老张让去拿书,程余想了想,没把江渺叫醒,自己顺带多拿了一份回来。
教室又开始变得嘈杂,一静一闹也彻底把江渺从梦乡里拽了出来。她一睁眼就看见空余的桌子上摞了一堆冲天高的书,程余正掂量着手上的两本书似乎还在想往上面摞。
卧槽这书倒了能砸的她直接昏过去,江渺瞬间清醒了过来,立刻把眼前老高的书堆分成两摞,也顺便制止了程余还要继续放的意图。
江渺不想说话,她现在是个少爷脾气,就算现在回过味来程余是帮她拿书,但这恶趣味满满的行为也让她非常不高兴。
她剜了程余一眼,力求通过眼神让他能感受到自己受到惊吓后的怒气。
程余见这人清醒,就把书放在她面前,支了胳膊托住下巴,光明正大的看江渺。
“你就不对我说句谢谢吗?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书堆成这样,连叫醒你都没忍心。”
江渺对此惜字如金,她怕开口多说就变味。
“呵呵。”
她照旧鼻孔朝天看也不看程余,从鼻子里憋出一声轻哼,把傲慢无礼展露的淋漓尽致。江渺把自己的书找出来,准备写名。
“欸——”
一只手突然出现抽走江渺的笔,她扭头看过去,程余拿着这支笔正漫不经心在手中转圈把玩,黑灰色的眼睛颜色较淡,眸光倾泻便溢满了冷漠,他明明是轻笑着的,却让人硬生生从他脸上看出了压迫和不耐烦。
“江渺,你现在可一点都不像你睡着时安分的样子。”程余敛下眉眼,他凑近江渺压低了声音。
“也不是没和我道过谢,”那只笔流畅的在他手中转了一圈,修长的手指抵着,程余笑得轻巧,“怎么成了同桌,就一点也不客气了?”
江渺耷拉着肩膀,整个人看上去都萎靡不振的。她就作弊了那一次,已经被程余明里暗里取笑唠了三回了,这人未免太揪着不放了吧?
她默默看了一眼程余手中的笔,贫瘠的语言模块加载了半天,结果最后就憋出来一个语气词。
“哦。”
这笔她不要了,名字不写也罢,反正她来也不是学习的。
剧情里江渺和程余虽然勉强看对了眼,但开始认识的时候还是泾渭分明,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傲和独,连话都聊不了几句。怎么轮到她来,因为摊上个作弊,这程余突然就变得这么刺挠呢?
江渺此刻已经彻底从程余大好人的滤镜里走了出来,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吗?
“你很烦。”
江渺顿了顿还想继续说,几张卷子忽然闯入视野。
“要讲试卷了,张老师让我帮忙发卷子,这是你的,程余。”坐在他俩前面的女生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两眼这俩人。
“这是你的,江渺同学。”
妹子蛾眉杏眼,秀气柔美,举手投足间颇有书卷气,是一个让人见了就觉得很温柔的人。当然这在江渺眼里表现出来,就是特别懂语文,长相很权威,像文学大神。
她动作轻缓又从容不迫,如春风拂面叫人察觉不到异样,末了还非常友好的和江渺说了几句话。
“你好,我是顾明楼,是二班的班长,也兼任语文课代表,有事可以找我。”
说起某个字眼她像是想起一些很让人讶然的东西一样,将将走时又扬眉温婉的朝江渺莞尔一笑,嘴角轻抿,飘忽间身姿恍若江南水乡踩在青石板路上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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