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血玉，刚将那段关于母亲的尘封记忆梳理清晰，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她心头一跳，披衣下楼时，正撞见赵宇浑身是血地跌在江家大门前，身后跟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瑶。

“悦悦……救、救救他……”苏瑶扑过来抓住林悦的衣袖，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往日的骄横荡然无存，只剩下彻骨的恐惧，“是、是我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们说拿不到血玉，就要赵宇的命……”

赵宇咳着血，指节死死抠着地砖：“林悦……我知道错了……前世是我瞎了眼，这一世……是我混蛋……可我不能死……求你……”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视线落在林悦胸前的血玉上，那眼神里有悔恨，更多的却是求生的本能。

林悦抽回手，后退半步。月光洒在她脸上，一半清冷一半悲悯。她想起前世这两人是如何踩着她的尸骨上位，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血玉的嘱托，可看着赵宇逐渐涣散的瞳孔，终究还是对刘妈道：“叫医生。”

苏瑶愣了愣，随即疯了似的给林悦磕头，额头撞在石阶上咚咚作响：“谢谢你……谢谢你林悦！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人！我给你做牛做马！我……我苏瑶这辈子都欠你的！”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哪还有半分名媛的样子。

医生赶来时，赵宇已经陷入半昏迷。苏瑶守在救护车旁，突然抓住林悦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肉里：“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我是真的怕……赵宇要是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她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悦，只要你能保他平安，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身败名裂吗？我明天就去记者会，把所有事都揽下来！我……我甚至可以离开他，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到最后，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或者……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把我留下来吧。当丫鬟、当佣人，哪怕……哪怕是让我以身相许……”

这话一出，连急救的医生都愣住了。林悦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瑶，这个前世处处模仿她、算计她的女人，此刻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苏瑶第一次来江家做客，怯生生地递给自己一颗糖，说想跟她做朋友。

“起来吧。”林悦的声音很轻，“血玉的秘密，不是你们能碰的。那些人要的不是玉，是玉里藏的家族账目。”她从包里拿出个U盘，“这是我早就备着的副本，你拿去交差。至于你们欠我的……”

她顿了顿，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苏瑶还跪在原地，茫然地望着她。

“好好活着，别再害人，就是最好的偿还了。”

林悦转身回了院子，血玉在掌心微微发烫。她知道苏瑶那句“以身相许”是真心的，是绝境里抓来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她要的从不是这些。

月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远处传来苏瑶带着哭腔的道谢，林悦抬手摸了摸血玉，轻轻笑了。这一世，她不仅要复仇，要守护，更要活得比谁都清醒——有些债，不是用身子能还的；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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