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庶务堂众弟子赶着快马往回走,走出一大段后,有位弟子终于忍不住嚷了出来:“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多月,日夜赶路翻山越岭,结果他们连声谢谢都不说,什么玩意儿!”
“可不是?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那些守山堂的个个阴着脸,搞得好像谁欠了他们一般!呸!”
“小点声,别让武头儿知道了,不然他又要训话了。”
“武头儿不是留那边了吗?程雪崖那犊子也留下了,他不传话,武头儿上哪知道去!”
那弟子撇嘴,皱眉看向旁边同伴,“刘忠你别总拉着大长脸,你说是不是?”
那“刘忠”听了也不接话,只把脸拉得更长了些。
“你这人......”
那弟子还要再说,却见刘忠忽然咧嘴,相貌似乎变老了一些。那弟子怕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结果这次刘忠脸上不但添了许多皱纹,连鬓发也大半花白。
“擦!有鬼!”
那弟子边喊边向旁边跳开,其余弟子眼见如此,立时拿出法器兵刃,将刘忠围了起来。
刘忠面无表情,负手望天,语气淡淡:“这里是你云岚的地盘,何必还要躲躲藏藏!”
话音未落,忽然挥袖打向刚才那位“想喝热水”的弟子。
他出手毫无征兆,打出的法力又灵动异常,等那弟子面色稍变,要运功抵抗,这股法力却忽然销声匿迹。
一声轻响,那弟子整张脸裂开,竟是一副做工精巧的面具,听他“嘿”了声,索性撕下面具丢到地上,露出原本的光头鹰眼。
“刘乾冲,咱们又见面了。”
上官云珠小输一招,不以为意,他阴恻恻一笑,说话的同时连连挥袖。
其余众弟子只隐约闻到一股出奇的臭气,便悄无声息的软倒了身子。
刘乾冲面色稍变,花白杂眉皱起:“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没有糯爪爪。”上官云珠嘿嘿笑了两声,将章鱼哥托在掌心。
他刚才一直暗中催动章鱼哥发力,众弟子都有护身符在身,并不受影响,只刘乾冲一个没有,无怪乎把脸拉得奇长。
“爪什么爪,吃我一爪再说!”
刘乾冲老脸一红,五指内勾,指甲变黑,突出寸许来长,出手就是黔灵宗的绝学摄魂鬼爪。
这鬼爪走的是旁门路数,一双肉掌拿许多稀罕灵草浸过,堪比法器,又含有奇毒,只要沾上一点,摄魂夺魄,腐骨穿心,恶毒无比。
如果按照既定计划,他跟随武岫川进入营地,再混入云岚宗矿洞将锁灵盘埋好,结果第一步就没能得逞,准备重新筹谋时,被上官云珠施放臭气,泄了行藏。
章鱼哥早已经复原,无限接近一级缓冲体,修为也到了炼气十层,放出的波动诡异且强大,就算刘乾冲是筑基修为,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法力抵抗,否则难免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眼见对方上来就是杀招,上官云珠不慌不忙打了个唿哨,再拿出一柄弯月形的短刀,迎向刘乾冲的鬼爪。
那章鱼哥闻声而动,“嗖”地从掌心蹿出,眨眼贴在数丈远的一棵大树上,对着刘乾冲张牙舞爪发动攻击。
刘乾冲和上官云珠都是筑基之辈,动起手来凌厉且谨慎。
刘乾冲生怕对方喊来后援,所以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他脸色阴沉,一爪连着一爪,只闷不做声往上官云珠的光头上招呼,只要给他得逞,上官云珠眨眼就会变成人皮。
而上官云珠生怕这老儿拿地上弟子撒气,自是以闪躲居多,想要将刘乾冲引往它处,结果一时占了下风。要不是刘乾冲分心防备章鱼哥,恐怕上官云珠即刻就要倒霉。
其实这两位许多年前就斗过一场。
那刘乾冲出自黔灵宗护法堂,体法双修,横练功夫登峰造极,当年上官云珠在他手上就败过一次,方才见刘乾冲现身,上官云珠还小兴奋了一把。
这两位算是老冤家,打斗起来狠辣异常,全往对方要害的地方招呼,没有任何武德可言。
两人交手不过十数招,上官云珠失了先手,感到压力巨大,他鹰眼一眯,抓了个空当,将九阶短刀弦月狠命一催,那刀上随即迸出一道璀璨的弧形刀芒,将刘乾冲要命的鬼爪逼了开去。
高手之间法力对冲,产生剧烈元气波动,数丈方圆内的花花草草转眼成为齑粉,烂泥飞溅,有些细点的树木干脆从中断折,枝叶落了一地。
幸好那些倒在地上的弟子离这里有段距离,最多受些皮外伤,性命无忧。
上官云珠松了口气,揉身再上,所发刀芒远胜先前。
刘乾冲无法速战速决,心下开始着急,他知道不能拖得太久,只是这次过来接应,趁手的物事一概都没带来,眼见老贼扎手,他便有了去意。
恍惚间刘乾冲忽然犹豫起来,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问题,走了如何,不走又如何,这是另一个,不,另两个问题。
草了!想这些无用的东西作甚!
刘乾冲心中暗骂,眼角余光瞥见场子外围不知何时多了两人,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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