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宗,这个方子,也是陛下找到的,对吧?”
“啊,丞相,这……”
诸葛亮没有为难张绍,挥手让他退下休息。
当帐中只剩下他和马谡时,诸葛亮哪有半分困意,星眸闪亮,露出浅笑,自言自语道:
“陛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谨慎啊。”
身旁的马谡有些奇怪:
“丞相,陛下自小跟随丞相修习《尚书》《管子》等书籍,能想出操控蜀锦与茶叶的计策尚可理解。”
“可是烧制西域琉璃和治疗瘟疟方剂,风马牛不相及,陛下怎么可能接触到?”
“莫非陛下身边另有高人指点?”
诸葛亮哈哈大笑,自从南征以来,忧心军事,他很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了。
诸葛亮用鹅羽扇虚点马谡道:
“幼常啊,你多疑的毛病又犯了,陛下幼时熟读的《论衡·率性篇》中就提到方士消烁五石,作五色之玉,”
“而陛下这次送来的方剂,《五十二病方》中其实就有记载,青蒿可治久疟,亮记得在陛下七岁时曾经翻阅过此书。”
说着,诸葛亮眼前浮现当年那个畏畏缩缩躲在书房看书的身影,眼中浮现水雾:
“幼常啊,你我号称饱读诗书,可只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这点,陛下有内慧!”
“先帝在天有灵,亮身负千斤重担,生怕有负圣恩,幸好陛下有一鸣惊人的天资,幸甚,幸甚!”
身旁的马谡还是有些疑惑:
“可是为何丞相在成都时,陛下无有任何异于常人之处?”
“幼常一叶障目了,陛下生于乱世,是亮看着长大的,唉,自小颠沛流离,陛下谨小慎微的性情始终没变。”
诸葛亮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
“如果这次不是亮染瘟虐,发出那封密报,恐怕陛下还只会继续唯唯诺诺守在成都,绝不展现任何才华。”
“就像这青蒿方剂,寻常医馆始终讲究君臣佐使,水火煎之,怎么能想到直接用青蒿搅汁鲜服用呢?”
“就算这样,陛下也不肯崭露头角,炭笔书写,托词医馆,他自小练字都是亮手把手教授的,怎么会认不出陛下的字迹呢?”
“看来,以后亮要多多示弱,多给陛下施展的机会了。”
马谡这才恍然大悟,他还奇怪什么医馆会用炭黑书写方剂,
如果不是这次丞相遇险,陛下恐怕还会继续韬光养晦。
陛下对于丞相的孺慕之情着实令人羡慕啊!
……
“阿嚏!”
夜深了,刘禅没有睡觉,虽然不至于刚刚解决了诸葛丞相南征的粮草问题,但这些世家只是暂时笼络起来。
如果这个商会不能持续给他们带来收益,那么这个纯粹的利益联盟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今天的他陪张皇后一起在吴太后那一起吃的晚饭,他告辞之后独自在书房这边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这个莫名其妙的喷嚏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些日子经常这样,难道是谁在惦记他?刚和张皇后分开没多久呀?
随着知晓复仇有望,在刘禅每天的嘘寒问暖下,张皇后的忧思之疾已经好了大半,每天吃饭胃口也好了不少。
没研究历史的他,并不知道,曾经历史线里,张皇后很快就病逝,他无意中已经改变了既定的命运,那枚功德神愿钱上也多了一条金线。
刘禅面前的蔡侯纸上写着人,粮,钱,地四个字。
不论历史上对于蜀汉灭亡原因分析有多详尽,在刘禅看来,无非就是这四个字。
首先是人口,蜀汉以一州之地,养活了百万人口,已经殊为不易,
可这区区百万人,就要养活将近十万军队,十比一的供养比,在这个农耕为主的时代,简直就是走钢丝。
养活人口军队,就需要吃粮,整个益州的粮食产量虽然不算少,却无法自给自足,每年都需要对外采购。
经历过现代社会的他,深知耕地红线和端牢自己饭碗的重要性,否则一旦开战,粮价飞涨,那是要乱子的。
钱,这个东西重要,又不 重要,在他看来,用货币来指代钱才是最合适的,能买到货的,才是钱。
挣钱的途径,刘禅能想到的只有生产和贸易,这也是他将张家,关家,赵家以及外戚吴家捆绑进来的原因。
外出开拓商路的两支队伍已经出发了二十多天,相信很快就有结果,困守益州,只有钱粮充足,他才有能力进行开拓。
地,这个甚至和上面三个相辅相成,地盘大,能种的地就多,能养活的人口就多,相应的赋税等收入也就更多。
这四个方面,不仅相辅相成,更互相制约,刘禅无论怎么思索,想从益州突破,北伐都是唯一解。
如果不能去跳出益州这个藩篱,蜀汉最终败亡只会是时间问题。
还好,他有一条金大腿可以抱,按照诸葛丞相之前的谋划,为防止后方不稳,他会尽量速战速决。
记得好像前后一年时间就收服了南疆,班师回朝。
这次有了充足的粮草供应,诸葛丞相的平南之战,应该会更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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