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说……这位淑妃娘娘,该不会也是在装病吧?”
紫月压低了声音,凑到苏晚身边,小声嘀咕道。
“她会不会是害怕皇后娘娘查到锦书中毒的事情,其实跟她脱不了干系,所以故意先病倒了,好躲过这一阵子的风头?”
“难说。”
苏晚轻轻摇了摇头,清冷的凤眸之中,光芒微沉。
淑妃此人,心机深沉,绝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若当真是装病,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躲避风头那么简单。
或许,她是想借着生病的机会,来试探宫中各方的反应?
又或许,她是想在暗中偷偷谋划着什么,用生病来掩人耳目,混淆视听?
“不管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苏晚缓缓站起身,“既然已经病了,那么于情于理,我都该亲自去探望探望她。”
一来,她如今是新封的护国郡主,身份贵重,去探望在后宫之中位份仅次于皇后的淑妃,乃是应有之礼数。
二来,她也想亲眼去瞧一瞧,这位心思深沉的淑妃娘娘,她那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啊?郡主,您当真要去啊?”
紫月闻言,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淑妃娘娘那个人,心眼儿多得跟筛子似的,您若是去了,可千万得小心提防着她,莫要着了她的道儿,让她给使了什么坏!”
“放心。”
苏晚淡淡一笑。
“她若安分守己,那也就罢了。”
“若真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我接着便是。”
她如今医毒双绝,更有前世记忆傍身,一个小小的淑妃,她苏晚,还当真不曾放在眼里。
正好,她也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探一探淑妃的底细。
顺便……也给她提个醒,让她明白,有些人,是她万万招惹不起的。
苏晚略作准备,便再次乘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淑妃所居住的景仁宫,与之前丽嫔哭闹不休、一片狼藉的瑶华宫,截然不同。
宫门之外,虽然也比往日里多了些许神色警惕的守卫。
但宫内的气氛,却显得异常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过分压抑。
来往的宫女太监们,个个都屏息凝神,脚步放得轻悄无比。
脸上,也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肃穆,仿佛生怕惊扰了病榻之上正在静养的主子。
苏晚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淑妃的寝殿之外。
负责通传的宫女很快便从殿内出来,姿态恭敬地将她请了进去。
寝殿内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窗户只开了一条极小的缝隙,透进几缕微弱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以及安神香那特有的、令人心绪宁和的气息。
这与那日瑶华宫中浓郁刺鼻的劣质熏香味道,截然不同,反而显得清雅了许多。
淑妃并未如寻常病人那般躺在床上。
她穿着一身素雅至极的寝衣,身姿慵懒地半靠在窗边的软榻之上。
手中,还捧着一卷书册。
她的脸色,确实比往日里苍白了几分,眉宇之间,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意。
但那双清亮的美眸之中,却依旧神采清明,丝毫不见传闻中高烧说胡话的迷糊模样。
见到苏晚进来,淑妃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
脸上,露出惊讶,以及……一抹带着几分虚弱的浅淡笑容。
“是护国郡主来了?快请坐。”
“本宫身子不适,未能起身远迎,还望郡主莫要怪罪才是。”
她的声音,比平日里似乎更多了几分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病中的慵懒之态,却依旧悦耳动听。
“娘娘言重了。”
苏晚依言在宫女搬来的绣墩上坐下,目光却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淑妃。
“臣女听闻娘娘凤体抱恙,心中甚是担忧,特意前来探望。”
“看娘娘如今的气色,似乎……还好?”
淑妃抬起纤纤玉手,用一方素色的丝帕,轻轻按了按自己光洁的额角。
秀眉微蹙,轻声道:“劳郡主挂心了。”
“本宫只是偶感了些许风寒,昨夜里头,烧得着实厉害。”
“今日虽然退了些热度,却还是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上下都有些乏力得很。”
“太医也说了,要好生静养,万万不能再操劳费神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配合着轻轻咳嗽了两声,那模样,更显得柔弱不堪,楚楚可怜。
苏晚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这演技,可比当初那个只会撒泼打滚的丽嫔,要高明太多了。
若非她苏晚精通医理,只怕今日,还真要被她这副病弱无害的模样给蒙骗过去了。
“风寒来势汹汹,确实不可小觑。”苏晚顺着她的话,温言说道。
“臣女恰好也略通一些粗浅的医理,不知……可否有幸为娘娘诊一诊脉象?”
“或许,能为娘娘稍稍分担些许忧愁。”
淑妃闻言,那双清亮的眼眸之中,警惕之色瞬间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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