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到清凉殿。
雍正既然有意重新抬举华妃,便把该给的体面都给足了,还派小夏子提前到华妃这儿通传旨意。
华妃接到旨意,兴奋得在殿中来回踱步,神情难掩激动。
一旁服侍的颂芝实在看不下去,赶忙拉着华妃到内殿,为她重新梳妆打扮。
华妃望着镜中依旧娇艳的自己,刚刚还欢喜的眉间却慢慢染上一丝不自信:“颂芝,本宫怎么觉得自己一天天变老了?”
颂芝见状忙打趣道:“娘娘说什么呢,哪里老了?奴婢怎么没看出来。
前些日子不过是因着皇上忙于朝政,娘娘心里不痛快,气色才受了些影响。
如今皇上来了,娘娘依旧是那冠绝后宫,国色天香的华妃娘娘,这后宫里谁能比得上您?”
华妃听了这话,心里虽高兴,但因着雍正冷落她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她现在实在是缺乏自信,
再加上想到雍正过来的缘由,这刚泛起的喜悦便很快被一抹阴霾所取代。
就见她微微皱眉,语气透着一丝酸意:“这有孕之人到底不一样。本宫求了皇上那么多次,都不得见。
今儿不过是借曹贵人送了些礼,昭嫔想来也就是说上几句话,皇上就肯来本宫这儿了。
本宫虽不愿承认,可昭嫔她本就还算是受宠,如今又怀了身孕,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怕是要越来越重了。
不然就皇上那性子,旁人哪能轻易劝得动?”
颂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昭嫔气候已经成了,但她能如何与她们主子说?
索性她们娘娘与昭嫔没什么矛盾,甚至前些时日昭嫔还送了礼物给娘娘。
她也不想让华妃再次树敌,见其神色黯然,连忙辩驳道:
“娘娘莫要多想。要说昭嫔一点作用没有,奴婢不敢说。
但要说她能起决定性作用,奴婢看来也是绝无可能。
若皇上不想来娘娘这儿,昭嫔哪有那么大面子?
想来,皇上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罢了,不然也不会特意安排娘娘随驾圆明园。
娘娘您千万别想太多,以您和皇上的情分,必定能回到从前,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到时候,娘娘再怀上个小皇子,这后宫里谁还能与您相争?”
华妃望着铜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鬓边金步摇,眼底浮起一抹深深的怅惘。
这些年她何尝不想诞下皇嗣?可一次次的期待落空,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身子早就伤透了。
颂芝瞧着主子黯然的神色,心中一紧,连忙凑近道:
“娘娘,不如让曹贵人多与昭嫔走动走动?
寻个由头,旁敲侧击问问她是如何这么快就有孕的。
同批入宫的嫔妃那么多,偏偏她抢了头彩。
再者说,昭嫔是南方人,兴许有些咱们不知道的法子呢。”
华妃听罢眸光微闪,轻轻颔首:
“也好,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总归没错。”
她顿了顿,想到昭嫔腹中的孩子,语气不自觉放缓,
“她如今怀着身子,又替本宫说了好话,本宫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
这后宫里盯着子嗣的算计太多了,当年曹贵人有孕时,多少明枪暗箭?若不是本宫护着......”
话音未落,眼底已泛起一丝冷意。“既然昭嫔识趣,本宫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颂芝却微微蹙眉,压低声音劝道:
“娘娘,曹贵人是咱们的人,护着她是本分。
可昭嫔如今风头正盛,若咱们事事上心,反倒落人口实。
旁人指不定要编排娘娘另有图谋,实在犯不上。
您只需按宫里规矩照应一二,至于她能不能平安生产,终究是她的造化。”
华妃指尖捏着帕子,思忖片刻,终究轻叹一声:
“你说的也在理。若她真遇上难处,本宫再出手,倒显得更有分量。”
话音刚落,周宁海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人未至声先到:“娘娘!皇上的御驾已经往清凉殿来了!”
华妃猛地起身,顾不上再商议这些,匆匆抚平旗装上的褶皱,对着铜镜飞快整理发饰,耳坠随着动作轻晃。
她深吸一口气,踩着花盆底鞋快步往殿外迎去。
待其在外面站定,便见宫道两侧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笼,宛如一条流动的金河。
小太监们左右提灯,而雍正龙行虎步穿过光影大步赶来。
她望着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同时,一股委屈如同潮水般漫上心头。
随着雍正越走越近,她鼻尖发酸,眼里积蓄的泪水也越来越多。
于是待雍正走至殿门前,就看到华妃俏立立的站在那里,可是那双眼睛却红红的,眼泪也是将掉未掉的样子。
见此情景,雍正也不由得心疼起来。
这也是爱他至深的女子啊,这般模样让他也不免有些心疼。
于是,未等华妃弯腰行礼,就被一双温热的手稳稳托住。
接着就听雍正认真说到:“许久未见世兰了,朕也很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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