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听闻臣妾有孕,特意赐下的。”
说着,她款步至桌前,素手轻扬,缓缓拂过铺展的布料,柔声道:
“皇上您瞧,这些料子皆是冰绡蝉翼般的质地,透着光都能看见细密的织纹,想来华妃娘娘定是精挑细选的。
臣妾怀着身孕,夏日里动辄潮热难当,冰块寒凉之物又用不得,这些透气的料子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她指尖又勾住一把玉骨扇,将扇柄贴在腕间轻蹭,眉眼弯弯:
“还有这几把扇子,扇柄触手沁凉,竟是用整块和田玉打磨的。
您看这扇面上绣的‘麟趾呈祥’,针脚比发丝还细,处处透着祥瑞之意。
从前总听人说华妃娘娘性子张扬跋扈,如今看来倒是刀子嘴豆腐心,
臣妾这刚有孕,她竟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更快的收罗到这些东西,想来也是个有慈母之心呢。”
雍正的目光虽凝滞在布料之上,思绪却早已被安陵容那句 “慈母之心” 勾走。
从前,他从未将这四个字与华妃联系在一起,此刻听来,却如重锤敲击心口。
回想起华妃对齐月宾痛下杀手的模样,那时她眼中的狠厉与疯狂,又何尝不是出于对孩子的执念?
再想到那已化作血水的成型男胎,他喉间骤然发紧,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如今又见她送来这些精心准备的贺礼,雍正不得不承认,华妃心底或许真藏着未被磨灭的慈母之情。
“世兰……” 他低喃出声,声音里满是喟叹。
他一直以为华妃已经忘了那个未能降生的孩子,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在后宫张扬跋扈,从未显露出半分软弱。
可此刻看着这些精心挑选的贺礼,再想起自己亲手调配的欢宜香,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钝痛。
他以为自己给了她无尽的荣宠,却不知从一开始就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香里藏着的不仅是欢宜,更是绝子的毒药,日复一日的,摧毁着她做母亲的希望。
安陵容没料到自己提及华妃 “慈母心肠” ,竟让雍正触动如此之大。
她心里有些忐忑,生怕局面失控,更怕身旁的茗烟等人说错话再生事端。
于是,她赶忙暗暗给她们使眼色,示意大家别出声打扰雍正。
随后,她带着她们凑到一旁,对着那些布料首饰,假装热烈地商议起来。
“这月白纱料最适合裁作中衣,透气又亲肤。” 紫烟率先开口,声音刻意放得极轻。
茗烟指尖捏起一截浅绿绸带,附在她耳边道:“可配银线绣些并蒂莲,正应了娘娘与皇上的情意。”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佯装热烈讨论着裁剪样式,却刻意将声量压得极低,只余细碎的私语声在角落流淌。
安陵容余光始终留意着雍正的反应,见他仍带坐在那,眼神时而落在布料上,时而飘向虚空,似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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