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了一会,剪秋到底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压低声音问道:
“娘娘,皇上这次保下华妃,又没下明旨夺她协理六宫之权,咱们景仁宫该怎么应对?”
宜修身为雍正枕边人多年,哪能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
她冷笑一声:“咱们这位皇上啊,冷心冷肺的。
他不收回华妃的六宫之权,不过是怕人想到端妃过身这件事上,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再说都暗地里罚这华妃禁足了,宫权收不收又有什么要紧?不过是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宜修说罢,斜睨了剪秋一眼,嗤笑道:“别以为皇上这是宠着华妃,不过是为了捂住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临时想出来的权宜之计罢了!”
“齐月宾也是他身边的老人了,自小就相识,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
宜修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可如今落得什么下场?皇上还不是只顾着压下事端、粉饰太平。
也就华妃那个蠢货看不明白,怕是这会儿还在翊坤宫里沾沾自喜,以为皇上是念着情分才护着她。
也不想想,连自幼相伴的人都能这般凉薄,她又能例外?”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甲:“华妃今日倒是出了口恶气,可这般明火执仗地动手,迟早要遭报应。
本宫才不会急着出头,正好她闭门思过,就看菀贵人、昭嫔、惠嫔她们谁先沉不住气。
后宫恩宠就那么些,谁不想往上爬?一步登天就是荣华富贵、光耀门楣,她们哪个不是为这个进宫的?”
宜修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本宫自然要‘成全’她们,这后宫越乱,对本宫越有利。”
见剪秋欲言又止,她抬手止住对方:“你不必多问。
本宫这把年纪了,还能争什么?只要后位稳固、没有子嗣降生,旁的本宫都能忍让......”
此后的后宫倒也算是平静,华妃整日窝在翊坤宫里被罚闭门思过,加上她本就不是爱串门的性子,倒也安稳。
其实只要景仁宫不恢复每日请安,妃嫔们碰不了面,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故而虽然端妃病故的消息来得突然,可后宫众人也压根没把这事和华妃联系起来。
只能说端妃这些年来经营的体弱多病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搬起石头砸起了自己的脚,导致其被人戕害致死,大家也只道其是久病不治身亡。
只有敬嫔这个忍者神龟有过一丝怀疑,但也丝毫不敢表露,
齐月宾这一辈子机关算尽,死后却因前朝战事吃紧,丧事草草了事,既没风光大办,也没等来追封,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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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忽然没了华妃作威作福,起初众人还未察觉异样。
往日里她不是训斥这个,就是磋磨那个,如今却窝在翊坤宫闭门不出,既不见发号施令,也没了张扬跋扈的动静。
各宫妃嫔们起初也只当她是因兄长前线作战,忧心忡忡之下才没了争宠的心思,也算情有可原。
可日子一久,眼瞅着恩宠空出来了,众人便按捺不住,华妃不争那旁人自然要抓住机会。
一时间,后宫就又热闹起来,莺莺燕燕争相邀宠,处处都是争奇斗艳的光景。
唯有曹琴默察觉不对。她也在华妃身边伺候多年,太清楚这位的性子,哪像是会突然间这般安分的?
于是,连着几次去翊坤宫试探,旁敲侧击想问出缘由......
华妃虽说比较莽撞,但是也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的。
既然皇上都为她把此事压了下来,她是疯了才跟曹琴默说这,难道要说她一时激动就杀死了端妃?
雍正这边面子都给她足足的,既没有为这贱人大办,也没有追封,华妃此事已经偷着乐了,就更不敢把此事告知曹琴默了。
曹琴默碰了几回软钉子,华妃也烦了,就嘱咐她要为自己哥哥祈福,让其没事不要过来。
这般举动更是引得曹琴默怀疑,她何等聪明,见华妃三缄其口,雍正那边又没有任何动作,隐隐猜到这事定不简单,八成与那端妃之死脱不了干系。
思及雍正可能是为护华妃,连端妃的丧事都草草了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索性也借此不再往翊坤宫跑,反倒日日带着温宜前往永寿宫,至少也能借安陵容的光,让女儿与雍正多接触些。
安陵容这边也不好拒绝,毕竟这是互利的买卖。
况且曹琴默最会察言观色,每次雍正一来,她不过稍坐片刻,等皇帝逗弄温宜尽兴,便识趣告退。
安陵容如今坐稳嫔位,又搞掉了一直对她心怀不轨的齐月宾,现在正是心里透亮的时候。
她明白要是想再往上爬,光是怀上龙嗣都远远不够,非得生下皇子不可,才有晋封妃位的可能。
她也从来不对雍正抱有任何期望,大伙只是互惠互利,都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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