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第二日请安的时候。华妃因满心惦记着回翊坤宫整治甄嬛和安陵容一事,在景仁宫请安时格外安静,竟未像往常那般言辞犀利、挑三拣四。
宜修瞧在眼里,虽觉奇怪,但她向来对年世兰管束有限,也就没主动开口询问,只是如平常般交代了几句,便让众人散去。
待众妃嫔离去,宜修端坐于凤座之上,侧过头轻声问剪秋:
“本宫瞧着,今儿这华妃有些反常,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剪秋也面露疑惑,应道:“娘娘所言极是,她今日确实安静得很,指不定又在谋划什么坏事呢。”
宜修听后,嘴角浮起一抹嗤笑,不屑道:
“管她有什么主意,不过是些争风吃醋的小把戏罢了。
堂堂宠妃,满心就只装着皇上那点事儿,实在没什么大出息。”
说完,她看了剪秋一眼,剪秋心领神会,忙说: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安排人盯着翊坤宫的动静。” 宜修微微点头,未再多言,起身返回内室。
另一边,华妃兴高采烈地回到翊坤宫,赶忙吩咐宫人将事先备好的桌椅、笔墨纸砚以及佛经等物件提前摆放妥当。
而后,她慵懒地坐在榻上,小口抿着滋补的燕窝,眼睛不时望向门口,一边对身旁的颂芝嘟囔道:
“这两人怎么还没到?莫不是把本宫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颂芝生怕华妃动怒,急忙赔笑道:“娘娘,借她们俩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想必是先回宫里换身衣裳,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华妃听后,也只能强压着性子耐心等候。
钟粹宫内,安陵容匆匆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便在紫烟的服侍下开始精心穿戴。
待一切收拾妥当,趁着旁人不注意,她悄悄在舌根处藏了一颗自己亲手制作的小药丸,随后便准备带着茗烟前往翊坤宫。
就在这时,芳茹却快步上前,恳切说道:
“小主,今日就让老奴陪您一道去翊坤宫吧。
若是之后皇上问起,有老奴在,好歹也有个可信之人能向皇上如实诉说。”
安陵容本不想让芳茹跟着,老人家平日里在钟粹宫帮她操持内务,已然十分辛苦,再跟着去翊坤宫遭罪,她实在于心不忍,况且她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她今儿还要使些手段呢。
但芳茹的一番好意溢于言表,若拒绝,难免伤了人家的心。
芳茹一心想成为她的心腹,事事都为她考虑周全,关键时刻主动出头,这份赤诚她怎能辜负?
思量至此,安陵容轻轻拉起芳茹的手,笑意盈盈,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暖阳:
“那就有劳姑姑了,今日可要辛苦您陪我走这一遭。”
芳茹没再多说什么,目光在安陵容的装扮上扫了一圈,随后抬手,轻轻将一支皇上赏赐的点翠发簪摘了下来,递到紫烟手上,转而对着安陵容语重心长道:
“小主,今日还是一切从简、低调行事为好。
况且还有莞贵人在,想来只要小主低调些,定能平安过关。”
安陵容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这些细节。
如今身为宠妃,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极为优渥,她已不像刚入宫时那般对这些外在的东西格外在意,却也没想在这些个物件上惹华妃的眼,怕是稍有不慎便可能成为其眼中钉。
于是,她乖巧地听从了芳茹的安排。
眼看时间不早了,她担心让华妃久等,惹得那脾气暴躁的华妃更加恼怒,便不再耽搁,带着众人匆匆离去。
碎玉轩里,甄嬛却是满心不情愿,从景仁宫一回来就开始有意磨蹭。
崔槿汐心里着急,想劝她动作快些,可一想到昨晚甄嬛因为华妃这事气得辗转难眠,抱怨了几次,又实在不敢贸然催促。
要是激起了小主的逆反心理,好不容易劝得她决定今天低调行事,到时候再节外生枝,可就麻烦大了。
于是,崔槿汐和声细语地走到正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哀叹即将受华妃磋磨的甄嬛身旁,轻声说道:
“小主,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早些去,也能早些回来。
说不定皇上下午还召您去养心殿伴驾呢。”
甄嬛这才从对自己美貌的顾盼中回过神来,她心里明白,拖延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心里不痛快,闹闹小脾气罢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起身,对着崔槿汐抱怨道:
“没见过哪个娘娘像她这么能磋磨人的,一天天闲得慌。
她也配身居如此高位,还协理六宫?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这话一出,无论是崔槿汐还是流朱,都吓得不敢接话,只能默不作声。
崔槿汐一边上前为甄嬛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一边仔细打量她的着装,见搭配得清丽脱俗又不过分华丽,想着应该不会招致年世兰的嫉恨。
整理妥当后,便陪着甄嬛往殿外走去。
没走几步,甄嬛突然转身,快步走到妆匣前,拿起前几日皇上单独赏赐给她的那支异常华贵的梅花簪子,毫不犹豫地戴在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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