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海这边领了华妃的命令,匆匆离开翊坤宫,径直往碎玉轩而去。
此时碎玉轩殿内,甄嬛听闻是华妃身边的大太监周宁海求见,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暗自思忖:这华妃突然派人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惊讶是有的,可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华妃那人,向来容不得旁人得宠,此番来者不善,怕是又要想些法子来磋磨自己。
心中虽思绪万千,甄嬛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她并未起身相迎,仍旧自顾自地在桌前练字,只是抬手示意流朱:“去,把周公公请进来。”
周宁海迈进殿内,瞧见甄嬛装模作样练字,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心中虽有几分恼恨,但想着正事要紧,也只能强压下情绪。
他恭恭敬敬地向甄嬛请安:“奴才,翊坤宫掌事太监周宁海,拜见莞贵人。”
话落,也不等甄嬛叫起,便直起身子,朗声道:
“奉华妃娘娘之命,特来告知莞贵人,自明日起,请安结束后,需即刻前往翊坤宫。
华妃娘娘有心教导莞贵人如何侍奉皇上,如何将皇上伺候得更加周到妥帖,还望莞贵人牢记此事,切莫迟到。”
甄嬛岂会轻易答应,她头也不抬,手中毛笔不停,悠悠开口:
“教导后宫嫔妃,本是皇后娘娘的职责所在。
华妃娘娘此举,倒是让嫔妾有些费解。莫不是……”
她顿了顿,抬眸瞥了周宁海一眼,
“莫不是华妃娘娘心生嫉妒?要知道,嫉妒可是七出大罪之一,尤其是像华妃娘娘这般位高权重之人,更该避讳才是。”
周宁海一听这话,心中暗恼,这莞贵人果然牙尖嘴利不好对付。
可他不过是个奴才,哪能替主子做主,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华妃娘娘奉皇上与皇后之命协理六宫,自然有教导嫔妃的权力。
娘娘这是一片好心,想着帮衬莞贵人,还望贵人莫要不识好歹。
奴才已经把话带到,若贵人不愿前往,还请三思而后行。”
说罢,也不再给甄嬛继续发难的机会,匆匆躬身行礼,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碎玉轩 。
待周宁海一走,崔槿汐赶忙来到甄嬛身旁,轻声说道:
“小主,华妃这是坐不住了。此番召您去翊坤宫,恐怕和之前召沈贵人去时一样,就是想磋磨您,这事儿怕是躲不过。
华妃行事向来张扬,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肯定也不怕别人议论。而且皇上对她的性子也清楚,小主您可得早做打算,您看这事儿该如何应对呢?”
甄嬛神色从容,手上练字的动作不停,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生性坚韧,才不怕她这些手段。如今我正得宠,难道她还能肆意磋磨不成?
她就不怕我等皇上晚上来碎玉轩时,向皇上告状吗?我可一点都不怵她。”
说着,她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华妃总不至于把我怎么样,撑死也就是罚抄宫规、佛经之类的。
我平日里本就常练字,这些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她越是过分,在皇上心里就越显得嚣张跋扈。
年家如今已经权势滔天,所谓登高跌重,她若在这后宫不知收敛,日后指不定落得什么下场。
既然如此,我就陪她演这场戏,受点折磨也无妨,至少能让皇上对她的跋扈善妒印象深刻,一点点消磨她在皇上心中的好感。”
崔槿汐见甄嬛心中已有盘算,忙夸赞道:“小主聪慧,事事都考虑周全了,奴婢也就不多言了。”
甄嬛嘴上虽应着,手中笔也没停,可心里已经开始思索着明日到翊坤宫后该如何应对华妃。
再说周宁海,他拖着瘸腿,好不容易从碎玉轩赶到钟粹宫。
通报之后,见到了安陵容。安陵容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忙吩咐茗烟搬来坐墩,和声说道:
“公公辛苦了,快坐下歇会儿。”
周宁海行礼后坐下,安陵容这般体贴入微,没有丝毫因他是太监而区别对待的意思,让周宁海心中好感顿生。
他本就心思细腻敏感,在这深宫里,安陵容这平等温和的态度实在难得。
稍稍缓了口气,周宁海恭敬地对安陵容说道:“启禀小主,华妃娘娘让奴才通知您,从明日起,请安结束后,请您前往翊坤宫接受华妃娘娘的教导?”
安陵容柳眉微蹙,一脸好奇地问道,
“哦,周公公,华妃娘娘让我去翊坤宫接受教导,难不成华妃娘娘打算把宫权分我一部分?”
周宁海一听,心里暗叫不好,怎么扯到宫权上去了,赶忙解释:
“小主误会了,华妃娘娘是想教导您和莞贵人如何服侍皇上,想来因该是研墨、抄书这类近身伺候皇上的活儿。”
不知为何,周宁海像是被什么驱使,又多嘴补充了一句:“本来娘娘是只打算叫莞贵人去的,可想着您二位都常伴皇上左右,要是只叫莞贵人,怕后宫里生出些不好的传言,所以才把您也一并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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