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白托着她后颈的手纹丝未动,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刻刀,无声地扫过她那细微蜷缩的指尖。他温润的眼底深处,一丝极其幽微的、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光芒,一闪而逝。
“进。”他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
抬着沈惊澜的灰衣汉子没有丝毫犹豫,抬步便跨过了那足有半尺高的乌木门槛!脚步落在门内青石甬道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九渊被架着,几乎是半拖半拽地迈过了门槛。当他的靴底踏上那冰凉湿润、布满深绿苔痕的青石板时,魁梧的身躯猛地一个踉跄!仿佛那冰冷的石板瞬间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甬道尽头那影壁后沉默的宅院,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被强行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低沉呜咽!那呜咽里,混杂着十年积压的悲恸、恐惧、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归属感?
周砚白最后一个踏入。月白的身影在浓重的樟树阴影下,如同一抹流动的寒玉。他并未回头。身后那两扇沉重的乌漆大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在他踏入的瞬间,再次发出沉重滞涩的“吱嘎”声,缓缓地、无声无息地——
合!拢!了!
“砰。”
一声沉闷到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门轴转动的声音彻底消失。
最后一丝水巷的晨光、渔舟的号子、糕团的甜香、市井的微喧……被彻底隔绝在外。
门内,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樟脑药气!冰冷刺骨的寒梅暗香!以及……一片被巨大古树阴影笼罩的、死寂无声的、如同巨大棺椁般的……
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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