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易中海一拳砸在石桌上,"昨儿粮店突然到货两百袋棒子面,全是陈年霉粮!"
"我去添点炭。"林默拎起快见底的炭筐,靴底在门槛青石上重重一碾。当众人注意力被刘海中讲述的粮荒见闻吸引时,他闪身钻进堆满煤球的夹道。
炭筐底部的煤渣簌簌掉落,林默在夹道阴影中调出系统光幕。虚拟麦穗的金芒映在他瞳孔里,倒计时显示还剩9小时42分。
"小林哥!"小豆子抱着一摞旧报纸闪进夹道,"东直门贴告示了,说从今晚开始宵禁。"少年翻开《世界日报》。
林默的指尖在报纸广告上"碧螺春"三个字上重重一划。他摘下羊皮帽掸了掸煤灰:"正好要买茶叶,顺道去趟广安市场。"
还在西跨院的何大清传出了他特有的大嗓门:"买茶叶?帮叔捎半斤高末!"
“好的,何叔.'林默随声应和了一句。
穿过堆满蜂窝煤的胡同,林默特意绕到前门大街。寒风中,"大减价"的布幡在亨得利钟表行门口飘摇,玻璃橱窗里却只剩几个空表盒。穿美式夹克的军官搂着旗袍女子从全聚德出来,油纸包里漏出的鸭骨架被乞丐一抢而空。
拐进大栅栏时,林默的皮鞋突然打滑。青石板缝隙里渗出暗红的冰,混着车辙印里的马粪冻成诡异的纹路。五辆道奇卡车轰鸣着碾过路口,帆布篷下露出机枪枪管,车辙印里散落着带编号的引信铜片。
转过三条胡同,街面陡然开阔。挎着竹篮的老妪佝偻着背,用冻裂的手指点着墙根告示:"今儿银元兑金圆券又涨了好多倍..."穿裘皮大衣的太太匆匆走过,高跟鞋在冰面打滑,怀里的哈巴狗发出尖细的呜咽。
茶叶铺的棉门帘结了层油亮的冰壳。林默掀帘时,铜铃铛在熏黑的房梁下晃出暗哑的响。掌柜的正在用浆糊往墙上贴金圆券,整面墙糊得像打补丁的百衲衣。
"劳驾,来半斤香片。"林默摘下手套,指节在榆木柜台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
掌柜从老花镜上沿瞥他一眼,转身取下蒙尘的锡罐:"正经苏州茉莉坯子,就是窨花的次数..."他忽然噤声,看着林默摊开手心的两块鹰洋。银元在晨光里转了个圈,稳当当停在"壹圆"那面。
戥子秤的铜盘叮当作响。掌柜枯枝似的手指拨动秤砣,忽然压低声音:"东街口粮店新到三十袋棒子面,听说要拿袁大头换。"他说话时,墙上的金圆券被穿堂风吹得哗啦响,面额上的"伍佰万圆"正在剥落。
林默把茶叶包揣进内兜,忽然听见街面骚动。穿灰棉袍的学生抱着《大公报》狂奔:"号外!号外!永定门戒严!"卖糖葫芦的老头赶紧把草靶子往墙根挪,山楂上的糖壳在寒风里裂开细纹。
菜市口正演着荒诞剧。穿中山装的男人挥舞钞票嘶吼:"先称我的!"粮店伙计却把木板窗砰砰往下摔。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人突然扯开麻袋,黄澄澄的高粱面瀑布般泻在雪地上,人群顿时化作抢食的鸦群。
林默贴着墙根疾走,忽然在肉铺前刹住脚。铁钩上悬着的半扇猪肉凝着血冰碴,老板正用报纸卷银元——最新版《华北日报》裹着光绪龙洋。隔壁估衣摊的老头把法币叠成纸船,在积水潭的冰窟窿里放流。
"您这茉莉香片,怕是搁了三年。"林默驻足在茶馆窗前。里头说书人正拍到醒木:"且说那杨贵妃马嵬坡香消玉殒..."跑堂的拎着铜壶穿梭,水汽在窗棂上结成雾凇似的冰花。
药铺门前的争吵声截断了他的思绪。穿羊皮袄的车夫攥着药方跺脚:"前日还八块大洋一剂,今儿就涨到二十?"坐堂先生把算盘拨得噼啪响:"您老看看这当归须子,关外来的货,运费都是金条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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