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你说什么?他还活着?"
清萝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色蝶形哨子:"这是用雪魄花芯雕成的引蝶哨,吹响它,若陆沉舟胸前的印记还在,就会有回应。不过..."她看向窗外逐渐圆满的月亮,"子时一过,月潮会淹没太液池底的密道,那时再想找到圣坛秘库,就只能等下一个月圆了。"
林清浅接过哨子,指尖在边缘摸到细微的齿痕——那是陆沉舟常用牙口试兵器锋利度的习惯。她忽然想起新婚之夜,他咬开她发间银簪时的轻笑,眼眶瞬间滚烫。
"走。"她将软剑系在腰间,"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就算是黄泉路,我也陪着他走一遍。"
太液池面波光粼粼,圆月倒映其中,宛如一块碎玉。林清浅按照玉佩上的纹路,将双鱼形的栏柱旋转三圈,只听"轰隆"一声,池心升起一座青铜浮桥,桥身刻着的,正是昆仑山祭坛的蛊文。
"小心,这些是食人鱼蛊。"清萝撒出一把赤焰草粉末,池水中立刻翻起白色泡沫,"当年陆老将军用活人血养蛊,这些鱼虫,最爱啃食中过蛊的肉身。"
浮桥尽头是座水下宫殿,门扉上的冰蚕浮雕栩栩如生。林清浅吹响引蝶哨,尖锐的哨音在水下激起涟漪,却迟迟不见回应。清萝忽然按住她的手:"等等,有动静。"
宫殿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呻吟。林清浅感觉心脏要跳出喉咙,她踉跄着跑过甬道,看见最深处的石台上,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胸前的蝶形印记黯淡无光,手腕被蛊链锁在石壁上。
"沉舟!"她扑上去扯断蛊链,却在触到他皮肤时,发现他体温低得惊人,"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应我的哨声?"
陆沉舟缓缓抬头,林清浅惊觉他左眼已失明,眼白上布满血丝:"浅儿,快走...我的血...现在是蛊王的饵..."
"别说了!"她解开衣襟,将赤焰草敷在他心口,"清萝说你的印记是钥匙,我们一起打开秘库,找到灭蛊的方法..."
"来不及了。"陆沉舟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按在她寸关尺上,"皇上已经开始炼化长生蛊,七日之后,京城将变成人间地狱。而我..."他看向自己逐渐泛起青鳞的手臂,"已经被蛊毒侵蚀了心脉。"
清萝忽然惊呼,指向石壁上的壁画——画中苗疆圣女手捧雪魄花,脚下踩着被火焰焚烧的金蚕与冰蚕,上方写着:"双蛊噬心者,需以圣女血为药,以真心为引,焚尽肉身,方可灭蛊。"
"我懂了。"林清浅摸出母亲的玉佩,与陆沉舟的半块拼合,竟在石台上投出一道光柱,照出秘库入口,"当年母亲想用自己的血灭蛊,却被父亲阻止。现在,该由我们完成她未尽的事了。"
陆沉舟摇头,却在看见她眼中的决意时,忽然笑了:"浅儿,你知道吗?在密道坍塌的瞬间,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你时的模样。你穿着淡青色襦裙,站在杏花树下,像一团暖融融的春阳。"他抬手抚过她泪痕,"那时我就想,就算死,也要死在有你的春天里。"
清萝忽然背过身去,母蛊铃在掌心被捏得发烫:"我在外面守着,你们...有话就快说。"
林清浅低头吻住他的唇,咸涩的泪水混着血腥味。她能感觉到他体内的蛊毒在躁动,却也感受到他指尖的温柔,像在描绘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等灭了蛊王,我们就去江南。"她将引蝶哨塞进他掌心,"你说过要陪我看桃花,要煮茶听雨,要...要活成凡人的模样。"
陆沉舟轻笑,蝶形印记忽然发出红光,秘库门应声而开。门内金光四溢,中央石台上摆着的,正是当年陆老夫人未能毁掉的长生蛊母巢,巢内躺着的,竟是皇上的孪生兄弟——当年被传夭折的二皇子。
"原来真正的蛊王,一直在这里。"林清浅握紧陆沉舟的手,"皇上不过是个替身,真正的长生蛊宿主,是这位二皇子。"
石台忽然震动,二皇子睁开眼睛,瞳孔竟是金银双色——金蚕与冰蚕的终极形态。陆沉舟推开林清浅,挥剑斩向母巢,却见蛊虫如潮水般涌出,每只虫身上都映着皇上的脸。
"浅儿,用你的血!"他在蛊群中大喊,"像清禾那样,用圣女血引动赤焰草!"
林清浅咬碎口中的赤焰草,鲜血滴在母巢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陆沉舟胸前的蝶形印记化作火蝶群,振翅间点燃了整个秘库。二皇子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在火中迅速萎缩,最终化作一枚蚕茧。
"成功了..."林清浅踉跄着扑进陆沉舟怀里,却发现他的身体正在透明化,像清禾当年那样化作光点,"不!沉舟,你怎么了?"
"傻瓜,双蛊宿主焚身灭蛊,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法子。"陆沉舟吻去她的泪,指尖抚过她眉梢,"但你看,火蝶还在,说明我的印记还在你身上。以后每当你看见蝴蝶,就像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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