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总是带着悲悯与威严的脸上,此刻的神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就像是看到了一头会后空翻的科多兽,同时这头科多兽还在用萨拉斯语朗诵蹩脚的爱情诗。
她拿着羊皮纸的手,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仿佛那张纸突然拥有了千斤重量,或者说,它蕴含的信息量过于沉重,让她这位活了万年的精灵领袖都感到有些承受不能。
整个人,彻底麻了。
站在泰兰德身旁的玛法里奥·怒风,原本正以一种兄长般的关切和德鲁伊的沉静观察着夜雨和泰兰德的互动。
当他注意到妻子脸上那前所未有的古怪神情时,好奇心驱使他微微探过身子,长长的脖颈伸向那张羊皮纸,碧绿的眼眸中带着询问。
然后,他也看到了。
这位大德鲁伊,自然的守护者,艾泽拉斯最强大的凡人施法者之一,在看清羊皮纸上那些热情奔放、语法混乱、并且明显指向某位纳迦女王的词句后,整个人也如同被施了石化术一般,当场愣住了。
他那总是覆盖着一层如同森林般宁静与威严的面容,此刻也绷不住了。
眉毛不自觉地挑高,嘴巴微张,眼神中充满了与泰兰德同款的震惊与荒谬。
那感觉,仿佛是看到自己精心呵护的世界之树突然开始唱起了地精的流行小调。
这位活了万年的大德鲁伊,其沉稳如山的气度,在这一刻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他碧绿的眼眸瞪得滚圆,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古怪的形状,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着,胡须都似乎因为主人的震惊而微微颤抖。
那表情,是一种混杂了“我弟弟怎么会写出这种东西”、“他写给谁不好偏偏写给瓦丝琪”、“这玩意儿怎么会落到泰兰德手里”以及“这太丢人了”的复杂混合体。
夜雨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对在暗夜精灵乃至整个艾泽拉斯都享有崇高声望的夫妇,脸上同时浮现出一种难以用语言精确描述的表情。
如果非要找个词,那大概就是——“囧”。
一个大写的、加粗的、仿佛用魔法符文镌刻在他们脸上的“囧”字。
泰兰德的嘴角紧抿着,脸颊似乎泛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是气的还是羞的,夜雨不敢判断。
玛法里奥则是眉头紧锁,眼神飘忽,似乎想立刻施展传送术离开这个尴尬的现场,或者干脆变成一头熊,用咆哮来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
夜雨的内心弹幕已经刷疯了:
“完蛋啦,大型社死现场,主角还是伊利丹,围观群众是泰兰德和玛法里奥,我TM还是递刀子的那个!”
“看看玛法里奥那表情,估计想把他弟弟塞回蛋里重造的心都有了。”
“泰兰德……她现在是想净化伊利丹的灵魂,还是想净化写出这玩意的爪子?”
“早知道伊利丹文笔这么‘奔放’,我就该收点精神损失费再接这活儿。”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变成圣光小飞象跑路?”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点燃了炸药桶引线的那个倒霉蛋,现在只能祈祷爆炸的威力小一点,别把自己也炸得粉身碎骨。
档案馆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魔法灯的光芒还在忠实地履行着照明的职责,将这诡异而紧张的一幕映照得格外清晰。
***
与此同时,远在黑暗神殿的最高层。
伊利丹·怒风正惬意地斜靠在一张由某种不知名异兽皮革制成的宽大沙发上,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形成一个标准的二郎腿姿势。
他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的、散发着幽紫色光芒的高脚杯,里面盛满了某种看起来像是果汁的粘稠液体。
他微微仰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掌控外域的权力,以及即将展开的宏伟计划,让他心情颇为舒畅。
然而,就在他放下酒杯,准备再来一杯的时候,一股没由来的恶寒,如同冰冷的毒蛇,毫无征兆地顺着他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那寒意是如此的突兀和强烈,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背后那对巨大的蝠翼都不自觉地收拢了一下,皮肤上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嗯?”伊利丹微微皱眉,冰冷的邪能火焰在他眼眶中跳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向四周扫视了一眼,神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忠诚的恶魔卫士如同雕像般守卫在远处,没有任何异常。
但这股突如其来的、仿佛被什么极其不祥之物盯上的感觉,却让他心头掠过一丝阴霾。
他甚至觉得后颈窝凉飕飕的,好像有人正拿着冰锥抵在那里。
奇怪……是谁在念叨我?还是……有什么针对我的阴谋正在酝酿?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不祥的预感,将之归咎于最近消耗过大的错觉。
***
档案馆内。
那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泰兰德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射向夜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